“快!立即轻装出发,马上回京!苏培盛,立即飞鸽传书,将四爷的病情通知太医院!”
逸娴心中虽慌乱,但仍是咬牙撑着大局。
众人在她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将面色发青的四爷抬上马车,连夜赶往京城。
路上四爷的口鼻还在溢血,逸娴惊得魂飞魄散,替他擦血的帕子,都换了好几条。
担惊受怕一整夜,终于在日出之时,赶到紫禁城。
乾西四所里,早已站满了太医,此时一窝蜂的拥入四爷所居的前院。
逸娴扶着肚子,正要抬腿去看看四爷,忽而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那拉氏!”
眼前一花,只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抽疼,逸娴吃痛的捂着脸颊。
德妃满脸怒容站在她面前,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德妃竟满脸狰狞,扬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贱妇!你以为本宫不知,你和胤禛煞费苦心,将你肚里的灾星掩饰成祥瑞!”
“自欺欺人!他们就是灾星!丧门星!”
德妃看到那拉氏隆起的肚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拉氏怀祥瑞的消息,传到紫禁城当日,她的小十四就摔断了胳膊。
没几日,她阿玛就忽然病逝,她还因为触犯太后,被万岁爷申斥。
她遇到的所有不幸,统统都是这个贱妇,和她腹中的灾星克的。
如今这两个孽种,还想克死她的儿子,若手边有刀子,德妃恨不得立即将那拉氏的肚子剖开。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孽种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未降世,就让亲人陷入无端灾祸。
逸娴见德妃目光怨毒,幽幽盯着她的肚子,她匆忙伸手护着肚子。
又在春嬷嬷的搀扶下,曲膝跪在德妃面前。
“额娘息怒,如今四阿哥昏迷不醒,可否容妾身到四阿哥身边照料,待四阿哥病况好转之后,额娘想怎么处置妾身都成。”
她现在只想守在四爷身边,不想与德妃胡搅蛮缠。
“毒妇,你还想克死我儿不成!”德妃气得冲上前又甩了那拉氏一耳光。
逸娴的旗头都被打散,披散着头发。狼狈跪在地上。
嘴角溢出血腥气息,她顾不得擦拭血迹,艰难匍匐在地。
在紫禁城里,若没有四爷护着,她就是任人宰割的奴才,心中悲戚,四爷命悬一线,她的天,快塌了。
德妃还在她耳畔骂骂咧咧,她忍泪跪在地上,听德妃用恶毒的语言谩骂她和孩子们。
她不敢反抗,怕德妃恼羞成怒,伤害她的孩子。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肚子发紧,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在春嬷嬷的惊呼中,眼前一黑...
前院内,德妃看着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四子,有一瞬间心疼。
却更为恼怒他的不争气和忤逆。
恩普虚弱的跪在地上,将四爷每日要伺候福晋吃饭沐浴,甚至夜不能寐,伺候矫情的福晋入睡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统统告诉德妃娘娘。
德妃听得怒火攻心,最后气得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
“贱妇!本宫要她死!”
“娘娘,如今那拉氏已然有八个多月身子,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芸嬷嬷阴恻恻的说了一句。
“嗯。芸儿,你亲自去办,记得把本宫摘干净,太医说再过四五日,胤禛就会苏醒,你需在他苏醒之前,送那拉氏和她的孽种归西。”
德妃疲惫的揉着眉心,又取来已然凉透的药盏,亲自给四子喂药。
即便昏迷之中,四子依旧不顺遂她的心意,牙关紧闭,不知顺从她。
“喝啊!你为什么总喜欢忤逆额娘!”
德妃用蛮力将四子的牙关撬开,将整碗药倒进他的嘴里,漆黑的药汁,瞬间撒得他满脸都是。
“娘娘,奴才让人再煎一碗来。”芸嬷嬷垂着脑袋,劝慰有些失了心智的德妃娘娘。
德妃在芸儿的提醒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帕子,亲手替四子擦拭脸上的药汁。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她即便再不喜与他不亲近,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
逸娴被德妃下令软禁在福晋院里。
此时恩普提着食盒,捂着后腰,一瘸一拐踏入福晋院内。
“福晋,苏公公和春嬷嬷,翠翘等人,因护主不力,被德妃娘娘送到了慎刑司责罚,估摸着三五日内,都见不着人,您若有什么事情,可随时唤奴才。”
“四阿哥如何?”逸娴虚弱的坐在床头,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恐惧。
“这..哎..福晋,德妃娘娘让您一定要好好养着爷的骨血,爷..呜呜呜呜...”
恩普忽然跪在地上,凄凄呜呜的哭起来。
逸娴忍不住落泪,瞬间泣不成声。
“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