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老爷捧着银子找我徐仙姑都不一定能求到一卦,今日不过看你家实有大灾才出言提醒,你既不要,我徐仙姑的卦也没有巴巴送上去的道理!”
说罢徐秀越拐棍狠狠一戳地面,冷着脸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徐……仙姑?真是徐仙姑?”女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如今镇上最流行的谈资就是新来的徐仙姑,据说不仅算命算的准,听说因为得了神仙点化沾了仙气,还能保佑人生男生女。
这样的神仙,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说……他们家有灾……
或许是徐秀越冷傲的态度让女人更信了三分,也或许是担忧家中小儿,女人忽的跌跌撞撞冲到徐秀越面前,俯地而跪:
“神仙救我!仙姑救我!仙姑恕罪!我不求别的,求您救救我儿子!让我去死吧,我替他死!”
女人声音沙哑地胡乱嘶吼着,一只手还抓住了徐秀越的衣角,状若疯癫。
徐秀越皱了皱眉,这女人好像真的神经出了些问题。
女人的声音惊动了屋里葛春花的爹葛大富,他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浑身散发着酒气。
“吵吵什么,死娘们!吵醒老子睡觉,看老子不打死你!”
连生平都不用算,徐秀越就知道葛大富是个什么类型的垃圾了。
女人显然也很惧怕葛大富,听见他的吼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身体往徐秀越身边缩。
踉跄跟着女人的小男孩此时也扑进女人怀里,惊恐地看向葛大富。
这就有些奇怪了。
照理说,男孩是葛大富唯一的儿子,又是小儿子,身体也不好,就算他经常打女人,总不能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下得去手吧?
此时葛大富站在门口,也看见了徐秀越一行人。
他因酒精赤红的双目在徐秀越跟何大郎身上只是扫过,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便对着女人去了。
他边骂着边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往家里拖:“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该怎么闭嘴!”
女人的尖叫声将徐秀越从震惊中唤回,忙喝了一声:“住手!”
徐秀越此时心跳的厉害,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家暴,前世她大都呆在山上,要么是从新闻里刷到过,要么是看人的过去未来见到过。
像这样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还是头一回。
此时她忽然明白了,前世初中闺蜜于迎荣口中的话:
“世界上哪有家暴,都是打人,换成老婆孩子就换个词不用负责任了。”
徐秀越当时觉得自己能理解对方,还自觉贴心安慰,如今看女人的状态,她当时根本没有理解多少闺蜜的感受。
何三郎挡在了葛大富面前。
葛大富个头只到两米高的何三郎胸口下,肚子大四肢却不算粗壮,远远看是个壮汉,实际很虚。
何三郎这段时间吃的好,又长了些肉,站在葛大富面前像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小山,葛大富的眼神立马躲闪起来,只是在女人面前横惯了,硬着头皮梗了一句:“你们干啥?!”
徐秀越拄着拐棍走到何三郎身侧,看了眼葛大富抓着女人的手,冷声道:“放开。”
葛大富嗤笑一声,梗着脖子道:“我自己婆娘,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们少管闲事!”
葛大富说的没错,若是在现代,路遇家暴,管了还有可能被定性为见义勇为,可在古代,要是因为人家汉子打自己婆娘,你把人汉子打了,那肯定是你要吃官司。
不能打,吓唬一下总行吧,总归她这一趟的目的,也是先解决掉葛春花的亲事问题,只要吓唬的葛大富听话,就足够了。
徐秀越没错过方才葛大富偷看何三郎的眼神,那畏惧的神色,跟他如今气势汹汹的样子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来葛大富还没醉彻底,只不过是借酒装疯,实际上,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甚至在身高两米的何三郎面前,胆小如鼠。
怕就好办了。
徐秀越冷笑一声:“我徐仙姑,不想算的卦不算,想管的闲事今天还非要管了!”
徐秀越被人称呼徐仙姑久了,如今竟然也习惯了这个称呼,只不过自己出口还是略觉尴尬。
心底抠脚,面上徐秀越却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生气的样子,具体可以参考耍大牌的表现,接着掐指一算,再看葛大富,面上就带了几分嘲讽,开口就是诛心话:
“葛大富,你真以为刘寡妇的儿子是你的?”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