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直接就给气笑了:“咋的,谁请你们来的,还是你们提前说要来了?”
老婆子刘氏没想到徐秀越敢顶嘴,愣了一下,徐秀越没管她,先让三个郎把买的东西扛进去。
徐庆喜忙拍了那少年后背一巴掌:“还不快替你表哥们搬东西!”说着自己也要去抢三郎手中的篮子。
何三郎是谁啊,他刚吃了八包点心五个火烧六个肉包,能让徐庆喜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何三郎竹竿腰一摆躲过去,脸上笑嘻嘻:“不劳烦舅舅,我们哥仨自己来就成。”
东西说少不少,说多其实也不多,回来的时候何大郎跟何三郎两人就能拎着,如今再加上一个何二郎,压根没给徐庆喜插手的机会。
何三郎刚就听见了田氏跟徐秀越的谈话,知道了他娘的意思,干脆打开西厢房的门锁,招呼兄弟将东西搁下,出门又上了锁。
来去匆匆,徒留一个捏着笔奋笔疾书一脸懵圈的何四郎。
刘老婆子当即气得拉了脸,可何三郎是谁啊,他刚吃了八包点心五个火烧六个肉包,完全不怵刘老婆子的驴脸,笑着就凑到徐庆喜身旁热情招呼起来:
“舅舅好些年不来咱家,可得多喝两杯白水再走。”
听听,人家说的这话,先说出了徐庆喜几年不走动,感情淡了,大中午的不说留饭,只招呼人家喝白水,明明白白的赶人走。
徐秀越忽觉几包点心喂的值了。
就他家这四个郎,也就何三郎能这么没脸没皮了。
那边徐庆喜听了,也丝毫不见异样,满面笑容跟着何三郎舅甥一家亲地进了屋。
或许何三郎就是外甥肖舅,遗传了徐庆喜的脸皮厚。
一群挤进了不大的堂屋,徐秀越扫了一圈,忽然觉得屋子也有点小,等赚了钱还得建个青砖大瓦房才符合她咸鱼的气质。
屋里摆着桌椅,刘老婆子直接一屁股坐了主位。
那位置,向来是吃饭时徐秀越坐的,不过都是板凳马扎,徐秀越也懒得在这种事上计较,其他人看他们娘不计较,自然也没说什么。
几人攀谈几句,刘老婆子的耐心首先告罄,她耷拉着脸直接道:“你侄子今年要说亲,你家既然发达了,就出个二两银子吧。”
一言既出,满堂寂静。
徐秀越揉揉耳朵,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您说啥?”
刘老婆子的脸更拉了三分,她目光严厉地看向徐秀越:“装什么聋,你侄子峰哥儿今年十六,看上了咱村的一个姑娘,要二两银子的彩礼,你做姑姑的既然发达了,不该给你侄子出吗?”
接收到刘老婆子的眼神,徐秀越忽然感觉心口一窒,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袭来,再然后愧疚、讨好、厌恶、恨等复杂的情绪揉杂在一起涌上心头。
第24章
原主早就脱离了这个身体,没想到却还留存了这样的情绪。
可以想象这种情绪对原主的冲击大概是刻在灵魂和身体深处,即使死掉也不能忘的。
徐秀越深吸口气散去原主留下的这抹痕迹,笑答:“那自然是不应该啊。”
刘老婆子目露诧异。
徐秀越略看了下原主跟刘老婆子的过去,十六岁原主出嫁,从那开始刘老婆子便用各种缘由来何家打秋风。
原主的丈夫因着是年纪不小的鳏夫,娶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所以多有忍耐,直到原主丈夫没了,刘老婆子再来,根本不用发话,原主就乖乖装好东西,笑脸给人奉上了。
很难说原主是不是个讨好型人格,她对儿子们找的借口是要孝顺老人,不过在徐秀越看来,她更多的是害怕刘老婆子。
怕什么呢?
再往前看,徐秀越从刘老婆子的过往中看到,原主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刘老婆子就不待见她,只也不给她喂奶,原主一哭就骂,只有原主爹心软了才会给原主一口米汤。
原主也是命硬,就这么营养不了地活了下来,三岁起就开始干活,从小在挨打挨骂中长大,只有刘老婆子开心了,原主才能得一口饭吃。
几岁的孩子不懂什么,只知道讨好母亲就能吃饭,于是像是动物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一般,极尽所能地讨刘老婆子欢心。
刘老婆子应该也察觉了这点,甚至可能是觉得好玩,有时候故意利用原主的这种心理,一时对她笑,一瞬间又冷脸给她一巴掌,并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你惹娘不痛快,娘有一万种法子叫你不痛快!”
一听到刘老婆子怒喝,原主就心肝都跟着颤,惊恐之下将这句话记得牢牢的,简直成了她求生奉行的准则。
徐秀越这才想起,原主对何二郎的做法,似乎就有刘老婆子的影子。
看来不敢反抗的原主,不在压迫中爆发,选择了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