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徐知府欺人太甚……”
“她掌兵权有钱粮,能打天下,你又有什么可以给九皇子?
不错,如今她是有不臣之心,然则既然她能利用九皇子,咱们又如何不能利用她?
只要我们这些人在朝中掌握实权,他日等九皇子长成,我们便是九皇子争权的后盾。”
杨大人似乎有所顿悟:“太傅的意思是……”
“忍辱负重。”
杨大人眉头一皱,似乎十分不适,过了会儿才道:“可我如今已被驱逐出境……”
老太傅也是皱眉,想了一会,才道:“我在府中已经待了多时,知晓徐知府手头其实十分缺人,以杨大人的才干,徐知府不可能不想用。”
老太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才叹气道:“说来说去也就是当初杨大人心直口快,在城中传言,以至于得罪了徐知府,才落得如此,只要洋大人诚心悔过向徐知府诚恳道歉,想必徐知府也会过往不咎。”
“我、我向她道歉?!”
“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杨大人只想着是为了九皇子大业……委屈您了。”
杨大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在内心挣扎。
老太傅也不逼他,只静静等了会,才道:“大人又是不愿我也能理解,哎,只可惜九皇子的身边又少一人。”
这最后一句感叹,倒是他的真心想法。
“罢了,只是我如今已被驱赶出城,又如何能回去?”
“杨大人放心,我在徐知府家教书,也有几分薄面,大人随我来就是。”
“哎,便如此吧……”
有老太傅带着,兵士们也没有阻拦他们,很快一行人又进了城,到了府衙门口。
“已有人进去通报了,我并不随杨大人进去了。”
杨大人点点头,知晓这也是老太傅的好意,毕竟是丢面子的事情,没有人在场才好呢。
以杨大人为首的几位当官的进了府衙,他们的家眷便等在外面。
晾了几人好一会也没人上茶,徐秀越这才出来接见,一见面便是阴阳怪气道:“怎的几位大人又回来了?”
杨大人出身官宦世家,何时受过这等气,此时也只能按捺住脾气,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道:
“大人容禀,先前是我等不能领会大人的意思,以至于误会了大人才传出了谣言然则我们确实不是他方奸细,还请大人重新处置。”
徐秀越抿了一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才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
杨大人心中一个咯噔,这话听起来像是问他们,实则伴君几十年的杨大人,瞬间听出了其中的愠怒。
这一刻,杨大人忽然将眼前这个女子与当初他随侍的帝王联系在了一起。
若是将这一城视为一国来看,这位徐知府可不就是现任的帝王?
而他做了什么?骂“帝王”?
杨大人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只把徐秀越当成了一个比他官小的知府来看,却忘了如今他这样的京官,还不如这一地势力的掌权人。
如此一想,他只落得个驱逐出境的下场已经是徐秀越仁慈了。
将徐秀越的身份转换成一城的帝王来看待之后,杨大人再道歉起来,便丝毫没有了心理负担,且十分真诚。
“怎会是大人的错,是我等不知缘由,轻信了旁人谗言才会如此,只希望大人能给我等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徐秀越沉吟片刻后才道:“你既这样说了,若是我还一意孤行,倒显得我不够仁慈。
可当初你们的罪名也是照告了百姓的,如今说收回便收回,旁人还当我是个反复无常之人。
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写一封赎罪信张贴在府衙门口,就算本官接纳了你们的诚心悔过,这才将你等留下,也说的过去。”
杨大人瞪大了眼睛:“赎罪信?”
“怎么,不行?”
徐秀越挑眉,不就是个检讨书,这都不愿意写?
杨大人脸色转换,又开始了心理挣扎,这张贴在府衙门口,岂不是让人耻笑?
“既然大人有所吩咐,自然是可行的。”杨大人一咬牙,应了下来。
“不过嘛,这事也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揭过去。”
杨大人握紧了拳:“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有罪自然当罚,杨大人想要将功补过也是个办法。听闻前朝有赎罪银子这回事儿便先收一部分银子当做赎罪吧。”
“这……自是……应该的。”
“至于将功补过,衙门暂时不缺人手,大人们既然有心,便来打个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