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没有吩咐,若是他们真当带着兵器硬闯,也确实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了。
徐秀越思存片刻后道:“三郎你随我进去,其余人在衙门外候命。”
没有特殊的吩咐,这次何安正没有带着他的大锤子进府衙。
他们随着衙役的引导向前走,一路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直到在正堂见到了知府大人以及坐在他身侧的人。
“老夫人?”
瞧见坐在知府大人旁边的女人,许秀月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这不就是她的邻居,也是她这身体的生母老夫人?
那么……不会吧,这位初次见面的知府大人……
徐秀越细看之下,果然见一道红线从知府大人身上延伸而出,连接到她的身上。
这……
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一见徐秀越,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强忍着哽咽道:“老身就说咱们不久会见,瞧,果真如此吧。”
老夫人说着忍不住走过来握住了徐秀越的手。
徐秀越一时无言,沉默良久后才试探道:“莫非是老夫人……”
老夫人拍了拍徐秀越的手,道:“这也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徐秀越转头看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起之前收到的几封信中,知府大人那强硬的措辞,很难与面前这个一脸颓丧苍老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哎。”
知府大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总归这府城我也懒得管了,便交给你吧。”
说罢,知府大人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盘,道:“印信钥匙等都在这里,你自己取吧。”
这话语里竟然是有一些,无可奈何的意思,知府大人说完,长长一叹,便越过徐秀越离开了。
徐秀越心中有些狐疑,若是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知府大人或许也知道了?
那为何又是如今的态度?
若当真因为之前的嫌隙对她有微词,又为何要将城池拱手让给她,难不成真是为了忠君爱国的思想?
况且仅凭她一个从未见过的亲女身份,徐秀越认为知府大人是不可能将一座城池拱手相让的。
老夫人拍拍徐秀越的手,道:“他近日心情本就不好,并不是针对你的,莫要往心里去。”
“老夫人,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您让知府大人……”
“哎,”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可知……哎,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徐秀越眸光一闪,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将话挑明了说,便想了想道:“老夫人可信,这天下有生而知之者?”
“哦?”老夫人惊讶道,“我只曾听说过,不曾见过,难不成……”
“我自出生起便有记忆,因此才记得当年被人调换身份的事情。
奈何当时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护自身还是为何,我失去了前几岁的记忆。
直到我十八岁整才想起了之前的事,可那时我已经在村中成家,便歇了去找亲生父母的心。”
为了解释自己知道原身被调包的事情,徐秀越编造了一个谎言。
老夫人却当了真,闻言潸然泪下:“苦了你了,当真是苦了你了,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莫非……”
“不错,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徐秀越面上一派惊讶之色,一旁的何安正已经目瞪口呆了,当初他只当那书中写的他娘来历是编造的,不成想竟然是真的?!
那他娘成仙那一段呢,不会也是真的吧?
“那、那知府大人可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
“可是因此知府大人才会愿意将府长相让?”
“哎,”老夫人又叹了口气,之后才道,“你原先是有个弟弟的……”
老夫人这才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夫人与知府大人伉俪情深,府中也没有什么小妾。
奈何她当初生徐秀越的时候受道惊吓,因此难产伤了身子,多年以后才又得一子。
两人本是儿女双全,所以子嗣不丰,却也算过得幸福。
知府大人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任期做满后致仕,然后给儿子谋个前程便罢了。
因此对于府城的管理也是有些和稀泥。
不想一朝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周朝皇帝身死,这一下府城中的势力们便坐不住了。
没有了朝廷倚靠,知府大人早先又不曾肃清府内的地头蛇,加上之前与守城将军起了嫌隙,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