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只有他一人动了真心。
徐秀越也不知道说啥是好,这样一番坦坦荡荡的渣女言论,她一时间竟然说不上该贬斥还是该理解。
不过若是考虑到现在的时代背景,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考量,也属正常吧……
徐秀越本心又不是想赶走何安正,自然也不会再刺激他,只是看向徐宁安道:“既是收你做女儿,也不能潦草,便定在三日后办个宴席,光请亲朋,也好做个见证。”
徐宁安面上的笑容更大,福身一礼,十分满意道:“全听母亲安排。”
事情到这一步,虽不算圆满,但好歹,也算是解决了,只是徐宁安路过何安正的时候,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半分。
莲步轻移,只余冷风。
何安正的心像是又被刺了一下。
田氏往常只要见着他便会黏上来嘘寒问暖眼里都是崇拜柔情的,如今确实恨恨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其他人更是没有理他。
何安正不明白,他不过是想要纳个妾而已,怎的就闹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然而更伤他的,还是徐宁安的态度,女人……真的是很难看透……
徐秀越也觉得看不透徐宁安,她可以表现的柔情以迷惑何安正,而且徐秀越能看出来,她对何安正,也是动了些心的。
但却可以审时度势,在做出决定后,断的一干二净不留余地。
这女子当真有些狠劲在身上。
或许这也与她的出身有关,毕竟她从未被当做一个正常孩子教导,而是作为一个送入后宫以谋权柄的工具教育,于她而言,判断利益得失,反而成了第一反应。
三日后,徐秀越在家中设宴,邀请了城中各家的家主前来,这是一场认亲宴,也是徐秀越第一次正面拉拢城中势力。
虽说他们已经不能给徐秀越带来威胁,但来往之间处好表面关系,让工作更容易推进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宴席上推杯换盏,徐秀越疲于应付,倒是徐宁安,像是十分熟悉这样的场景一般,在众位夫人小姐之中,如鱼得水。
何家人自然也在宴中,只是他们的气氛便有些怪了。
一直在军中任职的何家另外三个郎都是到点才请假出来,压根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何安正则是胡子拉碴的,眼见这几日过的并不怎么好。
何安平身为大哥,自然关心地问了两句,何安正只一口口的喝酒,问也就落寞地回一句“最是女子多薄情”。
话语里满是厌女的情绪。
何安平听不明白,田氏便说了句:“大哥不用管他。”
何安平这才看出是家庭矛盾,宴席之上,也再不好多说。
何安乐的注意力都在怀胎九月的张氏身上,分神听了一耳朵,也不插话。
只有何安卓,看看何安正,又看看何安正望向的徐宁安,似乎猜到了大概,面上带出些嗤笑,不知道是笑何安正还是笑徐宁安。
何家的女眷却都知道,徐宁安这个义女,是徐秀越形势所迫收下的,面上便没什么喜色,尤其是何春草,看着徐宁安的背影,眼神里都透出浓浓的嫌恶。
当然,她看何安正的时候,也是经常翻白眼。
不过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的诸位老板们,却十分开怀。
因着这是他们第一次受到徐秀越的邀请,这也就意味着,在留仙县的现任掌权人眼里,他们是有一定地位的。
于是,这前桌与后桌的氛围,便有些割裂。
好在有些老板们来敬酒,也有何安平何安卓应付着,宴会办的还算成功。
宴席正开的热闹,忽的守城官兵来报,成王殿下派遣使者前来问候故友。
徐秀越没有在宴席上露出异样,推脱说有公务,便暂时离席。
此时早就走完了礼,徐宁安身为宴会的主角,便接替徐秀越招待众人。
徐秀越不想耽搁,便直接去县衙接待成王来使。
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瞧着面容和善,一见徐秀越先带了三分笑意七分恭敬,弯腰行礼过后才道:
“今日赶了个巧,竟正好遇上了大人收义女,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嘴上说着恭喜,态度也十分亲和,但一点掏钱送礼的意思都没有,徐秀越就知道,人家也不是真心相交的,就是落个面子情,活着走出留仙县就行。
徐秀越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