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正也不辩解,只像是很感兴趣一般,问道:“那这位兄弟,敢问你们山寨可能杀过妇女幼童?杀那群老爷之前,可能探听过他的为人?”
大胡子山匪这才明白何安正的用意,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方才竟然愚蠢地要招揽此人,当即恼羞成怒道:
“原还当你是个人物,不成想跟那群是同样的货色,老子杀过又如何?若不搜刮百姓,他们又哪里来的闲钱?他们的女人孩子又哪里能穿金戴银?咱们也不过是劫富济贫罢了。”
何安正眼睛微眯:“照你这么说,谁穷谁有理,如今你劫了这么多人家,已是富贵,那么……也该杀了!”
说完这句,何安正也不再跟大胡子山匪打口水官司,再空中挥舞了一下大锤,高呵一声:
“杀——!”
大胡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草丛中原本他们埋伏人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声惨嚎,紧接着,他就瞧见那些地方,站起了一个个穿着官兵服饰的人站了起来。
“这这……”
离得近的地方,他已经瞧见了同伙惨死的下场。
大胡子脸色煞白,愤怒道:“你小子玩阴的!”
何安正却是笑道:“怎么就你们能埋伏不成?”
“小子别得意,咱们兄弟……”
大胡子还没说完,一道箭直直飞射而出,插入了他的心脏,大胡子口中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一场山匪的埋伏,在精英队熟练地掩藏和反埋伏之下,竟然这样轻易地便解决掉了,徐秀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战后的兵士们像是十分熟练一样打扫战场,主要就是掏兜尸体,看有没有钱财,结果还真搜刮出了不少东西,摆在了何安正面前。
何安正则是拿给了徐秀越跟林修为看。
徐秀越只是打眼一扫,就瞧见了一些金子做的女人首饰,看样子这群山匪,已经抢过不少人家了。
士兵们多是第一次杀人,队伍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像是低落,又有些兴奋。
而何安正早就亲手用石头砸死过人,再见尸体,反应便小了些,他眼睛发亮地问道:“就这么几个山匪,身上就有这么多好东西,不如咱们去抄了他们的老巢,发笔横财?!”
走过来想要询问情况的田衙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当即停下了脚步,瞪圆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府城来的衙差们本就走在队伍前头,直面了山匪的死亡,此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安静如鸡,不过他们离得三人比较近,也是听到了何安正的发言,忙过来阻止道:
“何、何队长,咱们还得去府城交税,这半路途胜变故,恐误了正事。”
他说的十分客气小心,边说还边观察着何安正的神色,跟刚见面时判若两人。
何安正对他说不上客气,也谈不上不客气,只是笑道:“放心吧,咱们兄弟冲在前头,不会让你们上的。”
这一句堵的衙差不敢再反驳,何安正也将视线转回到徐秀越两人这边。
林修为想了想道:“这些山匪多是以埋伏冲乱队伍,以有备打无备才能取胜,看他们只这么些人在此留守,山寨中的人应该不算多,但人数上,定是比咱们多些。”
何安正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咱们精英队要是还得跟人一对一的拼,那不如回去种地得了!”
林修为看向徐秀越,征求她的意见。
这件事自然是有好有坏,好处是增加了战斗经验,还能缴获钱财,而且也能预防山匪报复。坏处也明显,打仗不一定都会赢,就算赢了,也会有伤亡,间接也会影响他们去府城的计划。
“这样吧,统计一下兵士的意见,无记名投票,同意画个圈,不同意画x。”
事情一旦关系到众人的生死,徐秀越发觉她就很难自行决断,好在带来的人并不多,做个民调也快。
出乎徐秀越意料的是,一群人都在发下的纸片上画了圈。
既然意见相同,徐秀越也没有再阻拦的必要,只是问道:“可人都死了,咱们从哪里知道他们山寨的位置。”
何安正面上划过一抹奸笑:“我早就嘱咐好他们,绑了一个,扔在原地,咱们要是去打他们,就逼问山寨的位置,若是不去,杀了便是。”
杀了……便是……
何三郎果然已经不是她当初那个只求吃饱的三儿子了
,而是变成了杀伐果断的精英队队长何安正,徐秀越有些欣慰,也有些心酸。
大概,这就是从“和平年代”穿来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