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烤肉串的衙差们一间这个巨型杀器过来,各个紧张得汗毛竖起。
何安正只是坐到了领头衙差的身边,长臂一揽,哥俩好地搂住了衙差的肩膀,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没过一会,众人竟然能谈笑了起来。
徐秀越边吃着片猪腿、边遗憾着没有孜然辣椒面这烧烤不正宗,边感叹何安正他们之间的“友谊”发展的有些过□□速。
翌日,一行人又走了一个上午,才到了留仙县封路的地方。
早在确定要去府城的时候,许县令就派人前来清理路障了,如今只能看到道路两侧堆了不少泥土,显然当初灾民们设置的路障,是像塌方一样的泥土堆积。
队伍继续前行,因着有粮食负重,一连走了三天,四周也依旧是茂盛的草丛,看不到个人影。
到第四天的时候,众人本停在岔路口休息,就听见车辙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
兵士们早已握紧武器严阵以待,直到看清来人是一队穿着衙役官服的人,后面也跟着运粮的牛车,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两边的府城衙差一碰头,就知道这两队,都是去府城送税的了,另一队正是留仙县隔壁的小县城,河田县。
河田县的衙差看着留仙县兵士的服装有些诧异,再看更是面生,心中便生了警惕,眼瞧着一群汉子为首的比他还高一个肩头,手便先按上了刀柄,略带警惕地走过来,隔着五米远问道:
“怎么着这次不是刘哥带队,你们是新来的?”
这种事轮不到徐秀越他们出头,何安正直接大大方方的上前道:“刘大哥在县里呢,这回是咱们精英队的兵士带队。”
河田县衙差蹙眉,县里的兵向来只看城门,县里的事务是不参与的,不过想到之前传回县里的消息,留仙县封锁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总归只要不起冲突就行。
想到这里,河田县衙差笑了起来:“原是这样,兄弟怎么称呼?”
两个领头的互通了姓名,一个喊着何队长,另一个喊着田大哥,两人三言两句间竟是相谈甚欢。
岔路口碰到了一处,又是同一个方向,两队人休息过后便只能同行。
因着徐秀越他们先到的,两方商量后,便由留仙县的人在前头。
吃完饭整队集合,留仙县的兵士在队长的一声令下,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收好锅碗、掩埋痕迹,一气呵成的动作仅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然后他们迅速归队,整个车队,也就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能上路了。
后边河田县的衙差们目瞪口呆地骂了句“握草”,而后只能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挥鞭快赶着牛车才追上了慢慢走着等他们的留仙县队伍。
周朝法治于税款一项十分严苛,劫掠税车的,砍头株连九族没商量,所以这个差事一般来说很安全,但若是一旦不安全了,那碰上的便是真正的亡命徒。
河田县这么着急忙慌的跟着,也是想有个照应,毕竟这个世道,可不怎么太平。
而留仙县降低速度等他们,则是徐秀越有另外的打算。
一方面是出于道义,总归是要赶上一起走的,他们慢点,也能落个人情,另一方面,留仙县不可能一直闭关锁县,那离他们最近的河田县便是他们早期要交友的一方了。
两县的位置比较偏远,运送的牛车又只能慢行,又走了两天,也还没看见府城的影子,不过晚饭时候,田衙役却主动走到了留仙县这边,找到何安正压低了声音道:
“前面就是黑虎山了。”
何安正看他一眼,有些奇怪他的说法,道:“原来这山还有名字,可是里面有老虎?”
田衙役听得一阵无语,道:“难不成何队长不知道,这黑虎山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批山匪?”
“山匪?”
田衙役一瞧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联想到留仙县这些时日闭关锁县的,恐怕没有消息来源,这才详细跟何安正说了起来。
“听说这山匪原先是在安河城那边的,如今成王掌权,周边的山匪剿灭不少,再者那边受灾,实在没什么可抢的,这才搬到了黑虎山。”
何安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田衙役一瞧,还当是他怕了,又笑着劝道:“我不过这么一说,也是想让大家伙惊醒点。咱们这是粮税车,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抢的,放心吧。”
何安正却没有接话,只是问道:“田大哥可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这就不清楚了,听行商的说,少说也有四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