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布衣老太来换一千两,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来换一千两,明显后者更普通。
徐秀越也是想着万无一失,免得被谁盯上。
一进钱庄她就满脸愁苦地叹了口气,掏出银票递给掌柜,只说:“换成现银。”
一千两也不算小数目了,掌柜看了眼徐秀越问道:“夫人也是急用钱?如若不然,不如换一部分先用着。”
古代的钱庄不如现代的银行资金储备充足,所以徐秀越一下子换以前两现银,掌柜才会这么劝上一劝。
徐秀越叹口气,摇头道:“家门不幸啊,这些钱,也不过是倒倒手罢了。”
掌柜一听,瞬间明了。
做了这么久的掌柜,他也是见过不少败家子输光家产了,想着这家怕是也是如此,便不再多言,毕竟若是还债,自然多一日少一文都等不得。
徐秀越顺利换了二十个五十两的银锭,统统装入何三郎的篮中,这才回了客栈。
路上,何三郎走的战战兢兢,徐秀越也是眼观八方的。
或许是府城富贵,没人看得上他们的银子,也或许是徐秀越一路满脸愁苦,没有露出换了大笔银子的破绽,总归没有徐秀越担心的、电视剧上那种半路劫道的桥段。
回了徐秀越的卧房,两母子对着白花花的一桌银子,心情激动。
“娘,这钱咱回去都买粮食了吧,再买几辆牛车,那咱们逃难的时候,不担心饿肚皮了。”
徐秀越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拉几车的粮食,那不是等着人抢?!”
何三郎挠挠头,皱眉道:“好像……是,还是娘想的周到,”忽然他一拍脑袋,面上也轻松起来,“等四弟考完试问问他该咋花不就是了,读书人肯定心眼多!”
徐秀越:……
不过,若是忽逢乱世,加上难民汹涌,或许应该找几个镖师,好歹能保住小命,再找个偏远村落躺平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时代的镖师职业道德咋样,若是没什么下限的,到时候灾情一起,他们这种又无权无势的雇主,肯定头一个遭殃。
不管了,早花早享受。
徐秀越大手笔的拿出一锭银子,让何三郎去将附近的小吃买些回来尝尝,又让他拿着新开的药方去买两副药回来,正好够这两天吃。
酥软清甜的绿豆糕。
咸甜适口的蛋黄酥。
安河城有名的叫花鸡。
……
在何四郎奋笔疾书在考场上的时候,徐秀越把何三郎买回来的吃食挨个品尝了一遍。
好吃的多吃两口,不好吃的让何三郎解决,吃到下午徐秀越忽然想起来,是不是还有个何四郎在考试?
因着藏了一千两银子,徐秀越有些不放心,于是就让何三郎去接人,她在客栈招呼店小二打扫残余。
等何四郎脚步虚浮地回客栈时,屋子里已经摆了一桌荤素搭配好的四菜一汤,何四郎十分感动,吃完饭就回房温书了。
翌日,等到约好的时间,徐秀越将银子塞进柜子里,再三确认锁好了客栈的大门,这才带着何三郎出门。
茶楼窗户正对的是一间绸缎铺子,徐秀越却没有进去,而是路过那扇窗户时微微抬头一瞥,一个留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一触即离的几秒时间,徐秀越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
买粮与城内属官勾结,月余后开城门纳入叛军,属地所在的成王叛变,自立为王,王家一跃成为安河城第一家族。
若是拒绝合作,成王攻城,破城后屠戮三大家族,缴获钱财。
看来除了王家,其他家族都没有选择与成王合作。
不过这也正常,如今看来安河城稳定,本就安逸的土皇帝哪里会欢迎新帝入内,他们恐怕也没有想到,安河城的守卫,如此不堪一击。
徐秀越得了答案便回去了。
翌日按照约定,玉华仙子乔装打扮后来客栈相见,她满脸急切,上来便问:“姐姐昨日可瞧过了?如何?王老爷的粮食生意,可否能做?”
徐秀越知道,玉华仙子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昨日派人蹲守,却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担忧之下焦虑,才会如此。
徐秀越反倒不着急,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疑惑的问题,笑着看向玉华仙子,道:“可与不可,答案在仙子身上。”
“什么?”玉华仙子蹙眉,“姐姐莫要再戏耍我了。”
徐秀越摇头:“不是戏耍你,答案确实在你身上,我且问你,你是想要保住王家荣华富贵,还是三家俱灭以报血海深仇?”
徐秀越确实有些好奇,昔日的婉君下跪于她以求复仇,如今的玉华仙子又会选择什么,又或是昔日的婉君也不过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