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甜轻声应下。
其实严格来说，她除了将秦封送去医院以外，别的什么也没做，而等到她醒来时，秦封也已经醒了。
秦老太太也许是担心秦昭那边的情况，在和苏甜说完话后没多久就离开了病房。
原先的猜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直到苏甜回到病房，她依旧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苏甜走神了一会儿，被病房里响起的咳嗽声唤回心神。
她闻声看去，秦封努力压抑住咳嗽，苍白的脸庞却因为过于激动，而沾染上绯红。
“秦封！”苏甜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秦封没有喝，反倒把杯子递给她。
苏甜怔住。
秦封解释：“这一天下来，你一滴水也没碰过。”
苏甜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唇有些干。她接过杯子，忍不住问：“你真的没事吗？”
秦封道：“没事，只是有些咳嗽罢了，过会儿就好。”
苏甜正想说些什么，秦家请来的护工来了。
她便安静下来。
护工进来，唤道：“先生、太太。”接着，他又看向秦封，“先生，老太太让我过来照顾您。”
秦封望了他一眼，客气有礼地说道：“我这里暂时不需要帮忙，你先出去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
护工离开后，秦封便望向苏甜，见她神色怔松，不由放缓了语气，轻声唤道：“苏甜？”
“我在。”苏甜回神，微微点头。
“你今天看起来一直心神不宁，到底怎么了？”
“……”苏甜缓缓吐出一口气，才说道，“我有些害怕。”
秦封微怔，耐心问她：“为什么？”
苏甜继续说道：“你疼得失去意识，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我没有醒过来，万一我们没有及时把你送到医院……”
原本只是假设，但说着说着，苏甜心里却后怕极了，眼眸无意识地泛起泪光。
温柔的触感落在眼角，秦封伸手，小心翼翼拭去她的泪痕。
“苏甜，你听我说。”秦封望着她，语气认真地说，“我的病就是这样，之前病情稳定了下来，享受了难得的几天安逸，已经算是意外之喜。现在也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其他人没有看顾我的义务，你也没有。没必要因为这而感到自责。况且，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情况不对，我可能现在还在昏迷着，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苏甜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泪意，但依旧有些湿润。
他弯眉浅笑，“这么说起来，你反而还救了我一命。”说着，秦封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你说对吗，救命恩人？”
秦封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苏甜内心的不安，引得她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就算救命之恩了？”
秦封却只是含笑看她。
那样温柔又包容的目光，她曾经在他眼里看见过很多次。
无论什么时候，秦封总是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且纵容着她。
苏甜被他看得脸庞一热，低头掩饰性地喝了好几口温水，直到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才将杯子放到一旁。
秦封打趣道：“还想喝吗？”
苏甜作势瞪他一眼，秦封忍住笑意，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苏甜说：“不喝了，给你喝。”
她嘀咕一句，“说了这么久的话，我看你也该渴了。”
说着，她还真就给秦封倒了满满一杯的水。
秦封接过，看着手中的杯子，又眼含笑意地望向她。
苏甜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她刚才喝过的杯子，伸手正想抢过来，秦封已然避开，握起杯子，顺着苏甜刚才喝的地方，垂眸安静地将水喝完。
*
橙色的暮光逐渐被黑夜接替，秦昭却依旧没有回来。
苏甜拿手机看了下时间，想起早上的事情，便又点进微博。
电影《朝阳》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热搜上闻时的名字也已经消失。
苏甜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收起手机后，缓缓起身。
她心里有一个猜测，急需要得到确认。
苏甜偏头对一旁的秦封说道：“秦封，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秦封没有问她原因，将桌面放着的车钥匙给她，“注意安全，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甜握紧钥匙，点了下头。
苏甜离开后。
病房内，咳嗽声再次响起。
秦封用手帕轻轻掩住嘴，呼吸险些都要凝滞。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咳嗽声才逐渐平息下来。
秦封的心律恢复正常，他挪开手帕，白色缎子沾染上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