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刚出世不久,她的外公就去世了。
宁家人为了遗产,并没有告知宁士兰这件事,而是先斩后奏,等到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才通知她。
之后,又过了两年,宁士兰和苏学义离婚了。
苏甜轻咬唇,慢慢整理着思绪。
尽管宁家人为了利益,亲人不像亲人,兄妹不像兄妹,但宁士敏敢在宁士兰面前提起她的前夫苏学义,那便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更有可能是宁士敏知道些什么,才会故意戳她的心窝子。
宁士兰和苏学义的婚姻,或许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圆满和美,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离婚之后没多久就娶了另一个人。
而她的抚养权落在苏学义手上,也许也是另有隐情。
宁士兰明显很关心苏甜,也曾经多次想要带她离开,如果离婚的时候宁士兰能有选择的话,她绝对不会把抚养权交到苏学义手上。
即便那个男人,为了苏甜的手里头的财产,以及宁家5%的股份,不会轻易交出抚养权。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最后是跟的父亲,而不是母亲。
苏甜轻轻咬住下唇,眉心紧蹙,不经意间,竟咬破嘴唇。
直到尝到一丝鲜血的味道,她才回过神来,“嘶——”
苏甜疼得脸色发白。
秦封拿着药箱过来,给她上药,不由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咬伤自己都不知道?”
他用棉签轻轻给她擦药,见唇瓣咬痕明显,更是有些心疼。
药粉涂抹上来的那一瞬间,嘴唇一阵刺意,苏甜不禁轻嘶一声。
秦封抿唇,“很疼吗?我尽量轻点。”
闻言,苏甜却轻轻怔住,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秦封亦看向她,似乎也回想起了结婚当晚的事。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秦封把药箱放回去。
痛意逐渐舒缓。
苏甜说:“我刚刚在想,为什么当年我没有跟母亲离开。”
他们离婚的时候,苏甜还小,并没有关于那时候的记忆,即便她努力想要回想起些什么,能记起来的也就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根本毫无意义。
秦封将棉签拿掉,才说道:“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让人去调查清楚吧。”
……
几天后,苏甜雇的人便送来了一
份资料。
她拿着文件袋回房,在书桌旁坐下,伸手拆开袋子。
苏甜抽出文件,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不由用力地攥紧了资料。
这是一份二十年前的病历证明,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宁士兰患有中度抑郁症。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宁士兰才没能带苏甜离开。
她有着心理方面的疾病,法院是不会判苏甜跟母亲的。
宁士兰从来就没有抛弃过苏甜!甚至在她恢复之后,便想着要带苏甜离开,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不对。
苏甜蓦然抬首,她想起那次在茶楼,宁士兰略显僵硬的动作。
那时候,她的手明显是受了伤。
宁士兰的病真的痊愈了吗?
苏学义又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苏甜终于坐不住,随手拿起一把车钥匙,跑了出去。
*
苏学义将签好的合同放进公文袋。
前段时间可谓是时运不济,做什么都不顺心,但好在他的女儿还算可靠,拉拢到庞家大小姐,暂时填补了资金上的空缺,使得他能腾出时间来做别的事情。
尽管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城南那块地仍旧是烫手山芋,但危机已经过去,剩余的事情可以慢慢处理。
苏学义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他轻轻按了下,保时捷很快便发出开门的响声。
他往保时捷的方向走了几步,步伐却被迫停了下来,“……”
苏学义抬头,有人从转角处走出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她穿着条纹衬衫以及黑色半身裙,秀丽的五官一片冷凝,褪去眉宇间的柔和,眼中只剩下了冷漠。
苏甜没有再往前一步,只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尽管出现在苏学义面前的只有苏甜,但他却看到她身后还有几个影子,像护花使者一般地守在她身侧,应该是秦家雇的保镖。
看起来,他的大女儿也不简单,短短时间内就把秦家的人笼络到手了。
如果是以前,苏学义也许还会沾沾自喜,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苏甜,他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于是他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滞。
苏甜却在此时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问道:“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