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楼下的披萨店买了一角披萨和拿铁,打包带回家里。
夜色降临前,我点亮家里的灯。
室内的盆栽和阳台的仙人掌展露出鲜活的绿色,我把打包回来的食物放在桌上,拿起喷壶给它们浇水。
遮雨棚拆掉以后,窗口没有遮挡,从我站的地方可以笔直看到黑蓝天幕下璀璨的都市流光。
我注意到阳台上多了一点其他颜色。
原本搭建遮雨棚的地方摆了几盆三色堇,数量和周五晚上被压坏的盆栽数量一致。
我找了几圈,没找到其他留下的信息。监控倒没有被乱来的黑客黑掉。
视频里,在我回家的十几分钟前,有心虚的红鸟落在我家阳台上,滑稽地抱着好几盆三色堇。
他看着满阳台张牙舞爪的仙人掌,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把花放在地上。
他没有回头看监控,早就知道那里有监视着自己的东西。红鸟侧过身子,嘴巴动了动。
我懂一点唇语,顺利解读出来那句话。
“抱歉砸坏了你养的花,希望你收下它们。”
扑棱一声,红色的小鸟从我家阳台上飞走了。
我在阳台上找了一处通风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把几盆三色堇一字摆开放好。
正当春夏,是三色堇的花期,白、黄、紫三色的小花在风中招摇,略略看去如同一群蝴蝶即将振翅远飞。
我拨弄着三色堇的花瓣,倚在阳台上吹风。
算你这只小鸟有心,遮雨棚的钱就不要你赔了。
第4章
34.
看到提姆每天拎着拐杖在办公室单脚跳,我的同情心姗姗来迟。
“您有事可以喊我帮忙处理,腿受伤了要好好静养才行。”
提姆茫然站在办公室中央,像一只毛色上红下黑的火烈鸟,在缩起一条腿的情况下很好地维持住身体平衡。
我顺手把他要找的文件递到他手里。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他抓着文件,脸颊不妙地飘起红晕,嘴唇紧紧抿起来。
“没有,谢谢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下午剪彩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我确信三分钟前告知过他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
提姆奋力地单脚蹦远——朝着厕所的方向。
啊……这确实是无法代劳的工作。
尴尬。
35.
下午的剪彩仪式是上周定下的。
由韦恩企业出资建造的图书馆落成开业,按照惯例,需要韦恩企业的人负责剪彩和开场演讲。
原本这个环节是提姆负责,眼下一只红黑配色的火烈鸟难以登台,替换这份工作的是创下在韦恩企业消失时间最长记录的男人。
他没有到场。
到场将打破他的消失时间最长记录。
于是他没有到场,仍在失踪中。
我就知道 .jpg
卢修斯搓搓眉心,隐忍地捏了捏提姆的肩膀,“你有通知他吗?”
提姆扫视周围,注意到悄悄对准这边的媒体镜头,抿唇,“他说他在瑞士的私人滑雪场滑雪,赶不回来。”
卢修斯眉峰微挑,“没受伤吧?”
“他说是小伤,不碍事。”
我站在他们两人旁边,假装自己是一个聋子,神游天外。
广大媒体朋友们都愿意相信布鲁斯是哥谭史无前例的超级哥谭人,哪怕从雪山上连翻十八个跟头也能重伤不死。
他找的各种借口换成其他人足够去地狱旅游十八次,办一个SVIP至尊卡。
与之相比区区车祸就骨裂的提姆实在是逊,连肉身扛子弹都做不到。
提姆拽拽领带,“没办法了,还是我上台演讲吧。”
鸽人者人恒鸽之前,你也有今天。
带石膏上台有损韦恩少总英明神武的形象,我体贴地递上拐杖,去后备箱里取出备用的外骨骼支撑架。
提姆表情复杂,“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我扬起服务业标准的亲和微笑。一个好的秘书是全能的秘书,是未卜先知的秘书。
提姆简单比划了一下型号,脸色更微妙了,“大小已经调整好了吗?”
我但笑不语。
夸我干什么,发奖金啊?
36.
我们花费了一点时间,在医生的远程指导下拆除石膏。
提姆带着他的伤腿、拐杖和酷炫的外骨骼支撑架在全哥谭的媒体面前闪亮登场。
他矜持的微笑和挺拔的身姿很好地掩盖了他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险些蹦不上演讲台的事实。
我站在靠近后台的位置听他演讲,方便发生突发状况时随时做出反应。
原本以提姆的身价地位,此刻应有保镖在场护卫他的人身安全。但奇怪的是,今天守卫在场地四周的只有普通的安保人员。
我身后传来低声絮语,我借舞台装饰的反光打量我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