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澜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李党展继续说道:“他是你害死的。”
高澜抬起头来,从头发里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着他。
李党展仿佛完全不在乎屋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在,他刚杀了自己的儿子,看上去平静,其实内心嗜血的本性正在沸腾,找不到几分理智了。
李党展的手摸上了高澜的头发,替她把头发掖回耳后,温情地道:“是因为你摇摆不定,我才要替你做下这个决定。”
高澜的嗓音低沉,半天后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畜生。”
李党展看着她:“冷静冷静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宁滨看着热闹,倒是想起之前听白风风之前跟自己提到的八卦。
白风风之前不务正业,天南海北都有臭味相投的朋友,人脉甚广,难免会听到不少圈子里家族辛密,他开始加入组织后收敛了不少,闲得发慌的时候和宁滨闲聊,说过不少不知道真假的瓜。
白风风和李向星俩人年纪相仿,身世相当,以前在各式各样的饭局酒局里就曾经打过照面,后来又在游戏里见面,关系处得不错,偶尔还会私下互发消息。
白风风就曾经无意间告诉过宁滨,李向星这段时间遇到麻烦了。
听他的意思,像是男女方面的麻烦。
宁滨当时随口一说:“他看上谁了?能有什么麻烦,他爸不都给他解决?”
白风风摇了摇头,还是没说。
现在想来,宁滨好像明白点了。
医院门口的台阶上。
张灼地说:“李向星他们三个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丁了老实地摇了摇头,“他们仨很少一起出现在游戏里。”
张灼地:“你也感觉奇怪吗?”
“李党展和高澜的关系,”丁了看了他一眼,“看上去就……很亲密,那种亲密。”
张灼地神色一动,听出了他的意思。
丁了说:“可以感觉得到的,做过亲密的事情的人,很难装得不熟。”
“但是李向星和高澜又没有那种感觉,”丁了说,“也许是还没开始吧。”
张灼地把他暗示的意思讲到清楚明白:“他们三个三角恋?”
张灼地有些好奇了:“那高澜到底喜欢谁?”
“我怎么知道?”丁了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不是对这个看得很准吗?”
丁了皱眉说:“我也不是算命的。”
“猜一猜。”
“你好八卦啊。”丁了说。
张灼地其实只是闲得无聊,他说道:“随便吧,人都死了。”
“更爱老的那个吧。”丁了又忽然说。
“为什么?”
“之前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喜欢哪个,”丁了说,“今天忽然想到的,今天死了的如果是李党展,高澜是肯定会翻脸的,也不会再和李向星在一起了,他们就完蛋了。”
丁了说“完蛋”了这个词的时候很认真,完完整整地吐出这两个字来,显得有点可爱。张灼地分心了,然后听见丁了说:“你听没听啊。”
“嗯?”
“我说,”丁了又说了一遍,“但李向星死了,高澜还是跟着李党展的,这就是她的选择。”
张灼地觉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张灼地整理了他的话,总结说,“言语说不出到底喜欢谁,选择却可以。”
丁了:“我也是忽然想到的。”
“好聪明。”张灼地呼噜了下他的头,被丁了不耐烦地打开了手。
张灼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回去吧。”
俩人回病房找宁滨,一打开门,却看见屋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吴世超坐在床上,听见开门声,有些缓慢地抬起头往这边扫了一眼。
宁滨不在床上,张灼地感觉不太对劲,便跑到走廊另一边,站在卫生间门前喊道:“宁滨,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张灼地直接推门进去,发现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一扇门关着,片刻后,董晚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见张灼地,笑了一下,对着镜子说道:“着急了?”
“刚还看见她了,”董晚风笑起来是很漂亮的,她身上有种温柔的气质,“不要担心。”
张灼地:“在哪儿看见的?”
“这个嘛,”她甩了甩手,用纸巾擦干,走到了张灼地面前,轻柔中有些暧昧地说,“我还想问问你,你身边的姐姐和妹妹,到底喜欢哪个?”
她的手搭在了张灼地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张灼地后撤了一步,看着她的眼睛,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了起来,说道:“这双手就算了。”
他捏着董晚风胳膊里藏着的刀,将刀刃掰立,在袖口里刺向了董晚风的胳膊,脸上的笑意落下来,冷得吓人:“别打我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