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灼地转过身来,对丁了说:“满意吗?”
丁了看着他,说道:“什么意思?”
张灼地道:“婴儿就是你,是吗?”
丁了歪了下头,但是没有说话。
张灼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甚至点了点他那只义眼,说道:“你也是游戏的一环吗?”
“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对一些规则感觉很奇怪,”张灼地说,“为什么要说酒店里没有红衣服务员,为什么要强调酒店里不提供性服务,感觉很突兀。”
“后来我发现原来是白衣服的女人被男人强暴后会出现红衣服的女人,然后我又看到了三楼的母子,见到他们,他们会第一瞬间把我当做男主人,规则要求我必须要把所有的钱交给她。我忽然感觉,这好像是一个连贯的故事。”
“这个故事缺少了一个人,就是酒店的男主人。”张灼地说,“这个男人会在酒店里猥亵女服务员,而三楼的女主人明知道这一切的发生,还是无能为力,所以她从来不下楼,而是要求男人每次回家之后,都把钱上交出来。”
丁了听得津津有味,坐到了儿童床上,翘着腿,听着张灼地继续说道:“每天早上从楼上掉下去的也是酒店的男主人吧。”
丁了问:“是谁呢?”
“丁启的尸体呢?”张灼地忽然问。
丁了沉默了片刻,这次确实有些意外,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灼地说:“猜的,因为你总在说谎,但你确实是丁启的儿子,所以我在想,会不会那个男人就是丁启呢?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张灼地走进丁了,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语气里甚至有些温柔:“什么样的孩子,童年的玩具会是一面镜子呢?”
“会长得这么漂亮,被精心保护下失去了眼睛呢?”张灼地看着他。
丁了所说的被绑架的论调,张灼地从始至终并没有信过。
“三楼的母子,就是你的故事吧,”张灼地说,“丁启不光猥亵女服务员,还对你……”
丁了忽然怒道:“住口!”
“闭嘴!”丁了一把扯上了他的衣服,疯了一样咬紧牙关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听听看。”
张灼地伸出双手来,示意自己并不打算再说。
但其实真相已经近在眼前。
丁启是个变态,他用非人的手段在折磨着自己的儿子,让他生活在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让他学习化妆,甚至挖去了他的一只眼睛,装上了义眼。使他像真的玩偶一样。
丁了从兜里掏出来一根女士香烟,手微微地颤抖着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阴郁地看着他,说道:“还有吗?”
张灼地并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张灼地能说的,丁了估计都不想听。
丁了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张灼地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丁了,但是他还是换了个说法,道:“昨天你提醒我的时候。”
丁了让张灼地进浴室为他送毛巾,又站在镜子后进行了一场香艳的**,张灼地不知道自己如果发现不了那面镜子的异常,将要面临的又要是什么样的结局。
也许丁了是真的要杀了他的。
丁了拿出手机来,按了一串号码,然后说道:“上来吧。”
片刻后,白风风和宁滨上来了。
张灼地看到两人,问道:“王骞石呢?”
“昨晚就死了,”白风风随口说道,“在四楼。”
“恭喜你,”丁了坐在儿童床上,吸着烟,一只手扯掉了自己的头套,“逃脱成功了。”
张灼地并没有几分欣喜,他问道:“所以玩家只有我们三个吗?王骞石、刘赟和我?”
宁滨收拾了婴儿的残骸,说道:“严格来说,只有你。”
“那两个人,只是给你找来的玩具,”丁了说,“这只是一个初始游戏,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加入我们。”
张灼地:“……”
张灼地这才注意到白风风手里还拿着一沓报纸,白风风注意到他的视线,抬了抬手,说道:“这又是用来杀谁的?”
从张灼地得知这里可以使用武器开始,他就在每天问前台要一份报纸,他的确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当报纸浸水之后,一层一层糊在脸上,就能让人窒息而死。
张灼地说:“昨晚你进我房间,有一瞬间我是想过用在你身上的。”
他说得很平静,白风风看着他片刻,在判断他是不是在玩笑,但找不出任何痕迹。
张灼地的履历很干净,与他的行径相比,过分干净的履历反而引人怀疑。
白风风把张灼地的出生证明都翻出来了,也没找到任何可以之处,他本来应该是一个顺风顺水长大的普通男人,过着三点一线的都市生活,但是此时却站在这里,平静地说:“本来打算用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