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推,孟凛像是奋不顾身地要去挡在太子殿下的面前,举动让人看着好生感动。
孟凛的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其中仿佛任人摆弄,可他那舍身救主的举动还未完成,他没到齐恂面前,就已经柔弱地跌落了下去,正正好地倒在了个前来护驾的小太监身上,靠着他的身子摔了个毫发无损。
孟凛身娇体弱的,即使他有救驾的心,却也是力不能及。
前一世的时候他没能料到封阜的相助除了给他送上梅花宴的消息,还有如此一番戏码,让孟凛出了风头便搅和清场,让齐恂把他记得牢牢的。
可齐恂遇刺孟凛心中喜闻乐见,怎么可能舍身去救他。
而且今日孟凛的风头已经出得够多了,再来一场怕是要过犹不及,孟凛预备着身后的动作,有人推他他就就势一倒,今日这场宴会,孟明枢给他的时机他一个都不想要。
“哎哟~”可怜了那个小太监摔得结实,他嚎叫着要爬起来,还顺便把孟凛给拉了起来。
撞了人孟凛胸口有些微疼,他柔弱地咳了几声,刚要后退,只见林归舍生忘死地爬上台来一把扶住了他。
林归这一来,孟凛仿佛见到了白小将军,他竟是一愣,可他这番思绪却是没来得及想,台上的方扶风的刀已经是冷然地划过那行刺之人的脖颈,他眼神如刀地一脚朝那人踢了过去,喷薄而出的鲜血没溅上齐恂,朝着反向涌了出来,笔墨杵在地上黑了一团,那毛笔连毫毛都未触到太子身上。
顷刻间雪色的刀光“唰”地一声排开,这场滑稽的刺杀仿佛儿戏,一群文人被刀剑围了一圈,眼前被刀给晃地有些不明状况,像是鹌鹑一般把脖子缩回了衣领,让人人都心有余悸地吊着心胆。
血腥味在身侧徘徊,方扶风一下跪在齐恂面前,“殿下受惊。”
一场慌乱,齐越已经一脸惊慌地退到了椅子后边,尚未波及的齐曜稳着神色又安坐了回去。
齐恂脸色有些难看,他手间摸着座椅又坐了下去,光天化日遭了刺杀,他平日里和气的眉目仿佛沾染了杀气,有些冷得不像话了,“查。”
齐恂道:“今日之事,通通彻查。”
梅花宴这下办不下去了,几位皇子和大人被簇拥着往后边茶室过去,场上立即就开始清场,方扶风带着人围了一圈,将来人一个一个点清名姓身份,谁也不敢马虎。
“林归?”孟凛同林归退到一边,“你怎么来了?怎么小将军也?”
“孟公子!”林归仿佛还惊魂未定,没听清孟凛问他的话,“你方才怎么还扑上去了,这也太危险了……”
“谁说是我自己想过去的……”孟凛摇着头小声道:“我那是身娇体弱被人给挤出去的。”
“……”林归觉得方才台上站的孟凛同面前仿佛不是一个人,他紧接着道:“哦——白小将军特意让我带了马车过来,说是想请孟公子去京云楼赴宴,许是……”
“林归。”孟凛忽地打断了他,“你说,你说什么?”
“嗯?”林归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犹疑着重复道:“小将军,在京云楼置了酒席……让我带了,马车来接孟公子赴宴……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孟凛想了会儿,竟是低头浅浅笑了下,“没什么不对。”
林归摸不着头脑,却见着方扶风从孟凛背后走了过来。
“孟公子。”方扶风等到孟凛转过身来,道:“不知孟公子今日可还有闲暇。”
林归顾不得礼节,下意识从后边拉了孟凛的衣襟。
孟凛一只手背过去拍了林归一下,一边对着方扶风道:“方才见大人在殿下身边恪尽职守,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方,方扶风。”
孟凛微沉着眼,一派有礼的样子,“原来是方大人。”
孟凛同方扶风是老熟人了,他是齐恂的心腹,从前一起共事,方扶风长得像个玉面郎君,手底下可狠毒极了,从前孟凛入狱,来抓他的人里边这人占了好大一份,这一分一点的账,孟凛往后定然同他好好清算。
但此刻孟凛依然同他笑道:“今日全凭方大人保得太子殿下安好,在下佩服之至,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吩咐,今日本是有事要办,但为了殿下的安危,自然愿意听凭大人的安排。”
“孟公子客气了。”方扶风的手抚摸了下腰际的刀,“公子今日如此出色,自然不会打伤害殿下的主意,但此次事关紧要,在场之人都得彻查,还得麻烦公子同我们走上一趟。”
“方大人。”林归不知此刻壮了什么胆子,他走上前,“方才大人出刀之际怕是没有看清,孟公子想去救殿下之时不甚跌倒,正正撞到了胸口,这会儿怕是要去趟医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