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苏父走了进来。
“外祖父,如此晚了您为何还未就寝?”穆苏这才瞧见了苏父,起身询问。
苏父于一旁的榻上坐下,轻笑:“那你为何这么晚还不曾入睡?”
“今日于书院得了今次乡试的考卷,誊抄了一份回来观摩,心里斗胆便试着做了做。”穆苏走到一旁沏了盏茶递给外祖父。
“拿来给外祖父看看。”苏父接过茶盏吹了吹,随后放下同穆苏说道,穆苏转身去书案上拿起纸张递给了苏父。
昏黄的烛火下,苏父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良久点了点头:“你如今的学识足可以去参加乡试了。”
闻言,穆苏心下高兴。
“不过,若所求较高,想着名列前茅还是再稳扎稳打些方才稳当。”苏父放下手中纸张,缓缓告知穆苏。
“嗯,阿玉定会的。”
“还有两三年,即日起你便多看看官府的邸报,县试、府试与院试皆是不曾涉及许多官场之事,多是考学识才情;乡试之后便是不同,那是为大兴朝选拔栋梁人才,若得中举人日后便是要入朝为官,想事行事便不再是如此想法了;于邸报上你能了解许多如今朝廷的事。”苏父细细同穆苏解释,指导穆苏该如何精进改变文章策论。
穆苏点头,觉着外祖父所言甚是。
祖孙两人于书房谈论许久,四更苏父才离开穆苏的书房。
第42章 心下警醒
次日去了书院, 康旬、江淮两人也将这乡试考卷做了一遍,三人对了对答案,各抒己见讨论了许久。
两年前穆苏便是泰安府童生试的案首,四月童生试结束, 彼时若是赶着去参加八月的院试定是能得个秀才功名。
奈何那时穆苏年仅十岁, 十岁的童生说出去别人都会惊叹许久, 若是十岁的秀才想必定是要震惊世人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穆苏身份也颇有些敏感,苏父深谋远虑同穆苏商定之后, 便做下决定不去院试。
等了两年,约满十三岁才再去院试, 十三岁的秀才, 虽还是让人侧目些, 但到底并不是稀世罕见的事情。
同童生试时一样,照旧做那般打算,院试虽得了案首也并不去凑乡试那热闹,忙赶着去十月的乡试。
左右年岁还小, 年纪轻轻即便入得朝堂也总是叫人轻视,不得重用;况且稳扎稳打总是要好些的, 如若求成心切说不定也没有小三元的称号,考官们终究是要顾及些的。
如今正好要替祖母守孝三年, 三年后乡试时正好年满十六岁,也便不出奇了。
康旬、江淮两人也打算压一压,三年后再去乡试,康旬应当是有机会搏一搏, 不过他想着一次得中,虽如今宽裕了些, 家里也并无多少银钱可供他折腾。
江淮家中倒是不缺钱,不过此次院试便也是吊车尾,侥幸考取便也想着再刻苦钻研三年。
因而此次乡试三人皆是不曾去,但三年后的乡试皆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如今乡试放榜自然很是关注,感受了一番乡试考卷的难易。
三人之中江淮最是难受,近日因得中秀才面上的喜悦我消散了不少,微微低头,深深叹了口气道:“虽然知道我的学识远不如你们俩,但如今做了这乡试考卷我才深知差距;穆兄和康兄答的真是比我好上许多。”
穆苏同康旬两人对视一眼,穆苏率先开口了:“你如今才十五,还未及弱冠,你去科考场上看看,年过花甲的老者都还在童生试上奋力拼搏;比之世间许多学子,你已经极好的了,何必妄自菲薄?”
“穆兄所言甚是,离下次乡试可还有三年之久,江兄不该妄自菲薄,而是更应该勤奋刻苦才是。”康旬见状也来搭腔劝说江淮。
“两位兄台说的是,是我钻牛角尖了,日后定是要更加刻苦才是。”江淮见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劝慰他,心下慰籍,抬起头笑了笑道。
江淮虽出了这点小插曲,不过穆苏倒觉得于江淮来说并不是件坏事,院试得中秀才之后江家在临淮城抬起了头,江淮也有些春风得意,松懈了许多。
如今这样打击一下,倒也让江淮醒醒神清醒些,日后方可长远。
“过些时日书院月考,听说此次月考考卷甲字班的诸位夫子会为我们出考卷,那考卷当是同乡试考卷难度相差无几,我们可好好考考。”康旬合上书卷,对两人说道。
“嗯,康兄所言有理;我好好准备准备。”江淮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
乙字班众学子也是得知了消息,接下来数日众人越发奋发图强,颇有几分头悬梁锥刺股的感觉。
柏江书院为了激励众学子,还设了奖励,第一名奖一百两银子,第二名奖五十两银子,第三名奖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