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回家。”
穆苏听着众人的哭诉,趁势开口:“本官知道诸位心中的悲泣,可伤怀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得振作起来将这艰难的一关渡过去,修筑堤坝能够将河水引到下流汇入海中,城中也就不会再积水;本官会同大家一同前去修筑堤坝,本官保证尽量每个人都能安安全全回家同家人团聚!”
“好!”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众多百姓纷纷上前登记要去修筑堤坝,粥棚前一派齐心协力。
处理好百姓们动乱之事,穆苏回到知府衙门,面色凝重让乔衡将方才闹事的男人提上来。
“何人指使你闹事?”
男人一被提上来,穆苏便沉声询问。
“无……无人指使。”男人还没从方才断掌之痛缓过来,哆哆嗦嗦的回话。
见男人如此不知悔改,穆苏面色一冷,乔衡顺势上前挥刀砍下男人一腿。
“啊——!”惨叫声充斥知府衙门内,在场的众泰安府官员不禁打了个寒战,文官出身的他们几时见过这样血腥的阵仗,眼中也带了几分对这位年轻新贵的畏惧之色。
“若还不说,便再斩你一条腿抑或是一只手,你自己衡量。”穆苏淡淡抛出一句让男人吓破了胆的话。
男人忍住惨叫声,忙不迭地开口:“我说!我说!这些全都是程家老爷吩咐我去干的,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两银子。全是小人我鬼迷心窍,望大人饶恕,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人将程家供出来,在场几个泰安府官员面色有些变化;程家可算得上是他们泰安府的乡绅地豪,平日里与众多官员也是多有走动,如今程家犯了这样的大事,可不要牵连他们才好。
“哦?程家为什么要指使你闹事?”穆苏眼神微敛,继续盘问。
乔衡粗鲁的将一把止痛药洒在男人断腿的之处,好让男人继续回话。
“大人您……定的规矩,青壮年男子需前去修筑堤坝或是于城内修缮房屋才可领粮食,程家老爷平日尊贵惯了的,哪里能受的住这些粗笨的活儿?可……眼下水患,城中并无吃食,又不得不前去修筑堤坝或是于城内修缮房屋才能领粮食,没办法,程家老爷这才用银钱收买小人,想要闹事将您这规矩给搅黄了,同此前一般无需劳作便能领救济粮食。”
那男人忍着痛断断续续将原委一一道来,穆苏得知事实真相,也不再揪着男人盘问,转身扫视一圈泰安府众官员:“诸位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置啊?”
张知府率先出声:“自然是严惩不贷,程家蓄意作乱,罪不可恕!”
“有张知府此言本官便放心了,那便交由张知府处置程家蓄意扰乱民心一事。”穆苏见张知府如此不含糊的直言,顺势将此事交由张知府。
毕竟张知府才是泰安府一府之首,程家乃是泰安府人士,自然由张知府办案;不过,并不妨碍他述职时将此事禀明庆元帝。
穆苏将此事处理完便离开,接下来他还要忙着处理修筑堤坝一事,并没有闲暇时间在这里处置程家一事。
众泰安府官员见穆苏离去,这才敢开口。
“程家嫡子今岁中了二甲进士,如今正在京城大理寺任职,程家还有个翰林院正四品的侍读学士,其二子也是高中进士于地方任职父母官;如此不顾及程家颜面,处置程家老爷,可会招致程家那几位大人的不满啊?”一泰安府同知揣摩着询问张知府。
余下官员也纷纷附言。
“人穆侍讲堂堂常平侯府世子,勋贵世家出身,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此次又是奉圣命前来赈灾。程家故意同人穆大人作对,事后被穆大人当场擒获,你们有几个胆子敢在常平侯府面前包庇程家?”张知府一番问话,直叫众泰安府一众官员哑口无言。
是啊,人穆大人自己是个仕途扶摇直上的新贵不说,家世又十分显赫,乃是侯爵世家出身;哪里害怕一小小程家?他们怕的是牵连到自个儿身上。
“安心些,又不是你们撞上去的,是程家自个儿糊涂到头了,穆大人自个儿抓住的,干我们何事?”张知府事不关己的随意安抚众官员,程家除了也好,这泰安府地界儿上用不着行事嚣张的地豪乡绅。
穆苏同乔衡商议一番修筑堤坝之事,譬如百姓如何安排,又该如何修筑等等问题;直至深夜穆苏还在屋内画着图纸,回想着疏通洪水的法子。
“夫君,喝点热粥稍事休息再想吧。”章南絮端着一碗白粥,劝说穆苏休息。
自入泰安府之后穆苏就未曾好好睡过一觉,泰安府水患严重,四处积水住不得的人,便是这知府衙门也是每日十余个捕快不停的疏水才勉强没有积水,不过也甚是潮湿,不宜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