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若是无聊,你们出府逛逛也好。”
“自你来京后,我还没带你四处走走。”
“不妨事。”阮瑟悄悄挪动身子,想要避开他似有若无的抚摸,“日后总有时日游逛,朝事重要。”
“小宴过后我会自己回去的,王爷不必担心。”
赵修衍纵容着她的闪躲,低笑一声“嗯”道。
复又在她唇畔流连片刻后,他这才放开阮瑟纤腰,“入夜后记得留一道门。”
“好。”
知道他在说什么,阮瑟脸颊微红地点点头,随即踏下马车。
谢家三小姐谢嘉筠一早便等在朱门前,直至目送着赵修衍马车离去、听到六道銮铃声渐远后,她才匆匆下了石阶,走到阮瑟身边。
行过一礼后,谢嘉筠走在阮瑟身侧,打量着她,“那日我在太极宫见过阮侧妃,只是碍于宫宴不好上去与你交谈。”
“今日再会,忽然感觉我那日就该去认识你的。”
阮瑟笑道:“今日也不迟。”
谢嘉筠与她年岁相当,刚过及笄不久,还很活泼善聊,不会有半点逾矩,相处起来很是舒服。
随着谢嘉筠绕过谢府的一段路后,阮瑟也卸下些许谨慎,与她随意攀谈着。
只是……
阮瑟环视着四下无人的后花园,没有一点设有筵席的热闹气氛,不由有些疑惑,“今日小宴,只你我二人吗?”
她与赵修衍出府时就已经临近巳时,算是迟来客。
万没想到竟一人都没有。
“也不是。”谢嘉筠摇头,带阮瑟走过水榭外的回廊,走向她自己的院落,“今日其实是受旧友所托,以她的身份不方便约见你,便托我来做东家。”
不方便见她,那便是想见而不能了。
曾经被她亲自否定的念头再度浮现,阮瑟按捺住稍显激动的心境,面不改色地随在谢嘉筠身后,同她踏进院落。
院内并无丫鬟,想来一早便都被人屏退下去。
偌大的梧桐树下只坐着一女子,着一袭天水碧色裳裙,与雪色分明。
听到脚步声响起,崔婉颐抬头,早有预感地看向阮瑟,笑道:“阮侧妃,别来无恙。”
想法得到证实,阮瑟心头久坠不落的巨石终于安稳落地,随即又提起一口并不轻松的担忧,“公主既不方便见我,贸然拜访谢家岂不是……”
正中下怀。
阮瑟知晓崔婉颐是在顾忌着赵修衍。
可谢家,并不是个太过安全的地方。
更别提方才是赵修衍亲自将她送到谢家,这样相见未免太过大胆。
崔婉颐笑着摇头,让她不必担心。
“西陈皇室有一种秘术可助人易容,没有破绽。出入谢府时我都用了易容,旁人瞧不出来。”
“婉颐今日扮作我的随身婢女,一直跟在我身边,瑟瑟你不用担心。”谢嘉筠点头附和道,后半句稍稍低了声音,“都是雍王…殿下,让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遮遮掩掩的。”
“苑内的人我都支出去了,但谢家毕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等午后我们出府,寻一处能谈话的地方。瑟瑟你和婉颐聊,我替你们放风。”
见她一副侠肝义胆的仗义模样,阮瑟没忍住笑出声来,“好,那就有劳谢三小姐帮扶了。”
谢嘉筠性子直率活泼,明礼知行,席间阮瑟频频被她的往事逗笑,无形之中也亲近几分。
待午后小憩片刻,崔婉颐又重新易容,以谢嘉筠贴身丫鬟的身份一同离府。
马车一路驶向宴觞居。
缘着过了午膳时间,来宴觞居的几乎都是茶客酒客,稀稀落落,一楼并没有多少人。
谢嘉筠让掌柜看了一眼鸣镝后,一行人便畅通无阻地上了三楼。
掌柜前一日便得了吩咐,提前收整好地字一号阁和三号阁,雅间内一应俱全,门扉一合更无人搅扰。
阮瑟和崔婉颐仍旧是在先前约好的三号阁,而谢嘉筠在一号阁放风,方便日后敷衍赵修衍或谢嘉景的询问。
“宴觞居是楚家名下的地产,阮侧妃不必担心。”
瞧见阮瑟进雅间后就在向外眺望,崔婉颐一面揭下易容,一面解释道。
阮瑟闻言长舒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张易容上,有些新奇,“这易容术,当真谁都看不出来吗?”
“除非两个人一同出现,否则再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
“那声音呢?不会露破绽吗?”
崔婉颐一笑,解答道:“易容过后一般都不会开口说话,非常情况下也可以服下丹药改掉嗓音,只不过细听之下会被熟人听出来。”
“西陈皇室……曾有人习过巫术吗?”阮瑟见到新奇物什,不由继续相问。
从前她只在书中翻到过有关巫术的记载,但多是巫蛊压胜等害人害己的东西,倒鲜少遇见这般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