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325)

明像是已经走到这场奇诡梦境的终局,却忽又一阵灼热袭来,裹挟着不尽野火,愈燃愈烈,无法挣脱。

目之所及满是烈火,一寸寸地侵蚀过她所熟悉的每一个陈设。雕梁半断,悬坠在半空中,将落不落,似要砸向她,献祭这场无妄之灾。

阮瑟半撑起身子,想要挣扎着起身逃离时,整个人竟像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亦无法迈出半步。

太过诡谲的感受,似要她向天命臣服。

阖眸长叹一息,她捱下所有的纷乱心绪,正要竭力挣脱这股无端的束缚时,卧房外便传来赵修衍的唤喊,声声急切,似是心焦至极。

不休摇曳的火光中,她仿佛看到男人欲冲进卧房的身影。

“别过来!”

阮瑟下意识惊喊一声。

美眸紧阖,她一手放在身前,感受着尚未平复的起伏心绪,只觉得心有余悸。

仿若还身处方才那般令人无端心惊的梦中,久久无法挣脱。

“瑟瑟,没事了。”

“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身后陡然有一阵温热袭来,迦阑香弥散在不大不小的床榻中,莫名地安稳心神。

乍然听到这熟悉的音声,阮瑟身子不由一僵,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清醒。

没有摇摇欲坠的雕梁,更没有灼热一片的火海。

入目之处尽是她所熟悉的鸾鸟床帐,陈设未改,而身后人也未变。

不再是梦中的冷隽凌威,淡漠清远。

是与她朝夕相对的赵修衍。

恍然回神,清明归位,阮瑟心中那根紧绷的弓弦终于松懈。

松过一口气,她身子后仰,半倚半靠在赵修衍怀中,任由迦阑香席卷周身,驱散梦中的烧灼气息。

柔荑覆上环在腰间的手掌,她低低出声,“我没事。”

“许久不做梦,没想到会这么真切。”

“稍缓片刻就好了。”

这场梦来得毫无预兆,又太过真实。

若不是她还存留着一线清明,险些要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她所历经过的往事。

是赵修衍从未宣之于口的晦暗旧事。

临了却递嬗成她挥之不去的旧梦。

与往事相悖,又真假难辨。

就像是在目睹另一个自己,奔赴与过往南辕北辙的天命。

亦或者,是她险些步错的棋局。

阮瑟安抚着自己。

缓缓摇头,将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都抛却在九霄云外。

“王爷何时回来的?”

缓息片刻,她微仰起头,半是侧眸地看向身后人。

轻柔存眷的浅吻落她发顶,赵修衍应声:“才回府不久。”

“方一进来就听见你在说梦话。”

“唤你半晌都不醒。”

梦话……

那等诡异莫名的梦境,想来这梦话也并不动听。

不知他唤了她多久,又听去了多少。

若她在梦中提及赵修衍的旧事,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被母亲当作荣华富贵的筹码、被真心相待的兄长背弃,桩桩件件,于他而言都是难以抹除的旧伤。

阮瑟心里一紧。

她抿唇,纤长手指微动,与他十指相扣,“梦里我听到你在唤我,还以为是假的。”

“是吗?”

赵修衍轻飘飘地问道。

音声像是从天外辗转而来,充斥着缥缈无魂。

略微垂眸,他目色复杂。

侧看向她姣好娇妍的容颜时,更是裹挟着无边无际的晦暗。

不消多问,仅从她那几句梦话中,他都能推演出她的梦境应是有多悲苦凄切。

仿若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树,在硕果累累的金秋,坠挂在枝头的却满是苦果。

隐藏在尚且苍郁的翠叶之下,欲盖弥彰。

更是自欺欺人。

心下满溢苦涩,赵修衍面上不显,仍拥紧怀中人,“你的梦中竟还有我。”

半掺寂寥的言辞,全然不似他会说出口的话。

阮瑟不由一怔。

回神后她冁然而笑,明媚灿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和你朝夕相对,会梦到你不是寻常事吗?”

轻拍两下示意他松手,阮瑟略显艰难地在他怀中转身,与他临面相对。

柔荑抚上他骨廓分明的侧脸,她眨眨眼,“你今日好像……”

“是朝中事太过棘手了吗?”

“没有。”

“恰逢中秋宴,朝中难免忙绿些许。”

挑帘,赵修衍扶着阮瑟下榻,“加之敬王上折,请言道中秋过后想回雍王,不免要为他分神。”

“皇上允了?”

明是问着敬王的事,可阮瑟却不自觉地想起梦中的荒唐事。

金銮殿上,封后大典顺遂,百官朝拜齐贺。

赵修翊年长赵修衍几岁,封后原是再寻常不过。

可偏偏,与他共看三千里河山的女子是孟容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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