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199)

“看来西陈待你不过如此。”

阮瑟很是认同地点头,掰着指头随意数道:“亲封公主,虞家和卫家为我撑腰,险些与卫家结亲。”

“我名下私产不多,应当是夫人的两倍有余。”

末了,她笑意清浅,尘埃落定地说道:“这么说来确实是不过如此呢。”

孟容璎:“……”

她别好垂落鬓边的碎发,不改端庄得体,只目露不解,“既然公主衣食无忧,又何必来东胤做送嫁闺秀呢?平白搭上一身的好命道。”

“这不是还要感谢宋国公夫人的竭力相助吗?”

“若不是三年前你刻意告知我真相,我再悔婚,想来雍王殿下不会对我这般情深不舍。”

阮瑟一手撑着身下的木椅,稍稍倾身,红唇轻启,微贴于孟容璎耳畔道:“不知宋国公夫人作为那一轮皎月,如今亲眼见着雍王殿下移情别恋,对我这个替代念念不忘,又作何所想?”

再明显不过的挑衅,孟容璎微微沉了眼色,侧目看向满是坦然、半掺嘲讽的阮瑟。

她不得不承认,岁月将阮瑟这枚璞玉雕琢得愈发净润夺目,暗藏锋芒。

“公主真是让本夫人刮目相看,三年前你甚至不敢上前拆穿雍王殿下,如今却敢与我当面对峙,自寻不快。当真是教本夫人刮目相看。”

阮瑟笑而不语。

她垂眸盯着印在孟容璎颈侧那朵妖冶烈艳、经久不褪的曼珠沙华,饶有兴致地问道:“只是本公主有一事不明,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并未期待孟容璎会接着问下去,阮瑟兀自开口:“夫人既然刻意让我知道真相,想来是十分在意于与雍王殿下的那桩婚事。”

“李辛常年侍奉在皇上身侧,阖该只听从皇上的吩咐。可夫人却能轻易差遣李公公,事后仍不露任何破绽。”

“这件事难道不比替身一事更耐人寻味吗?”

一边低声说道,阮瑟一边观察着孟容璎的反应。

此行她愿意回京,除却北晋太子一事外,便是与人清算旧账。

赵修衍只是其中之一。

她曾回想过孟容璎故意设计、告知她真相的意图,仍旧未能理出半缕合宜恰当的思绪。

只觉隐约再往下找寻,便会触及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

徒留一团乱麻无解。

孟容璎在上京城清誉甚佳,得无数人艳羡与惋惜,言行举止鲜少有错,便只在这一事上大有蹊跷。

“难不成……”阮瑟稍作停顿,继续试探道:“是宫中想再度成全夫人和雍王殿下吗?”

孟容璎一下变了脸色,下意识厉声出言:“休要胡言。”

话落她才发觉不妥,改口道:“公主若是想全须全尾地离开大胤,自当谨言慎行。妄自胡口乱言,若是叫沈太后得知,公主的日子想来不会好过。”

“是吗?”

听出她话中不甚聪明的祸水东引,阮瑟挑眉、轻笑一气,而后扶着栏杆起身。

同是回敬道:“那本公主亦是好奇,若是雍王殿下闻知当年之事是夫人有意为之,他又是何反应?”

“孟家当真还护得住你吗?”

眼见着午后将过,临近崔婉颐起身梳妆的时辰,阮瑟轻拍着裙摆上沾染无多的尘埃,善意提醒道:“今日是婉颐大喜之日。本公主不便于夫人多计较。”

“还望夫人日后好自为之。”

有如咒言一般,“好自为之”四个字始终回荡在孟容璎耳畔,经久不歇。

她原是来试探阮瑟方寸,不想反而会栽到阮瑟手中。

倒教自己无端落到下风。

她从未料到阮瑟会抽丝剥茧,直言问及这件事。

这件本该早已湮灭于尘埃之中的琐事。

最为不可控的是,她甚至不清楚阮瑟到底知晓多少。

终究是她轻看阮瑟了。

迎着刺目天光,入目之处只有随风摇动的花木,空无一人。

孟容璎不自觉攥住衣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直至思虑周全后她才起身,对身旁婢女吩咐道:“着人备车,我们去金銮殿。”

**

大婚仍旧定在绯霞漫天的黄昏。

酉时过半,楚家的迎亲队伍已经行至公主府门前,只待吉时一到便进府迎亲。

阮瑟身为送嫁闺秀,自是要陪同崔婉颐一齐去到楚家。

直至前院宴席过半,身为新郎的楚景瑞折返回到新房后她才离开。

大婚过后,崔婉颐便与楚景瑞一同住在楚家。

偌大的公主府只剩阮瑟一位主子。

随着崔婉颐三朝回门、去往寿康宫给沈太后请安过后,阮瑟便彻底陷入清闲之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谢夫人鲜少间断的请帖。

每隔一两日,谢夫人就会差人到公主府递送请帖,大多都是女眷之间的小宴,话几分闲聊,再品几分荷花的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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