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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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将至。

明明尚在白昼,上京城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自雍王府至谢家的长街上站着不少来迎喜气的百姓,酒肆茶馆的二楼三楼亦有不少人守在窗边,目睹身着沉稳红袍的男人骑着白马,浩浩荡荡地朝谢家而去。

银鞍白马,愈发衬得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婚事临门,一身红袍冲淡凝聚在他身上已久的威严,柔和他一贯冷硬的肃容,更显神采飞扬。

一如当初少年时。

雍王府距离谢家并不远,赵修衍掐算着时间,有意慢行,临到谢府门前时不早不晚,日头刚巧流入申时。

只是谢家并不如清晨时分那样盈满喜气。

前厅,谢尚书听着丫鬟的禀报,脸色愈发难看;一旁的谢夫人亦是震惊,全然没想到不过一个午后,这场本该喜悦美满的大婚瞬间就被倾覆,徒留一地凌乱。

前来观礼的女眷面面相觑,齐齐陷入缄默之中。

半字不敢多言,甚至恨不能捂住双耳,只当从未听到这桩阖该是秘辛的事。

“大人……雍王殿下已经到了府外……”

谢家的管家埋首低眸,上前小声问询着,没敢将谢嘉景的后半句话问出来。

琳琅阁中人去楼空,又能去哪里迎亲。

谢尚书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面色铁青,不知是为阮瑟不知所踪一事,还是方才知晓的隐情。

一手攥紧太师椅的扶手,他闭目,长长叹出一口气,随手点了两名族中的小辈,“你们同我出府。”

“这件事,雍王殿下欠我们谢家一个解释。”

朱门外,赵修衍仍气定神闲地骑在白马上,只时不时望向谢家府门,等着谢家小辈来迎。

“还没动静吗?”

谢嘉景探身,朝里望去时只见谢尚书大步流星而来,在他身后还跟着谢家族中的两位公子。

气势汹汹,面色不善,半点不像是来接亲的欢喜模样。

更何况……之前他们商定好的,迎亲时出门接应的人并不是谢尚书。

而是谢嘉筠的兄长谢嘉奕。

见状,谢嘉景心里没由来地预感不好,他看了赵修衍一眼,得到允许后才立即翻下马,快步迎上前问道:“大伯,怎么是您出来接殿下入府?”

“嘉奕不在吗?”

谢尚书睨了自家侄儿一眼,并未理他。

只径自走到距离赵修衍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谢尚书站定,俯身拱手作揖,直白坦率地相告:“今日婚事作罢,谢家不嫁女,还请雍王殿下原道回府。”

“稍后臣自会去金銮殿向皇上请罪。”

春日里惊雷乍响,惊动的却不是四野荒原,而是生生劈落在赵修衍耳畔,平地蓦然掀起风波,狂风乱卷春华,嗡声不绝。

仿若天方夜谭一般,他只觉自己听错了话。

凤眸微眯,赵修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尚书,声音骤然一沉,有如凌迟般缓慢而又威迫,“不嫁女……谢家这是何意?”

一旁的谢嘉景在愣怔过后也急忙追问道:“大伯,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

“您若要考验王爷,也不能轻易用这种事来做筹码。”

这可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婚事,当日谢家亦是愿意的。

大婚之日谢家明言不嫁人,若按重罪可是藐视皇室、抗旨不遵。

哪怕百余年来谢家经历过不少风霜雨雪、依旧屹立于世家之巅,也不能在上京所有勋贵世家、平民百姓的瞩目之下让雍王殿下颜面尽失。

谢尚书背脊挺直,抬头直直迎上赵修衍的目光,“这话你应当问殿下。”

“殿下对瑟瑟做过什么事,当真不记得了吗?”

不想再绕圈子,亦是在提醒着赵修衍,他一字一句郑重说道:“瑟瑟已经撕毁答婚书,言明悔婚,不愿再嫁与雍王为妃。”

“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悔婚、不愿嫁……

不知所踪……

惊雷落火,之后的每一句言辞都像是一阵燎原的风,所掠之处寸草不存,荒芜徒生。

“不可能。”

赵修衍直言否定道:“谢尚书如果是在说玩笑话,也该到此为止了。”

“吉时不可耽误,本王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谢家的试探。”

明明半个月前还好生依偎在他怀中的姑娘,情好真切地答应过他,要在大婚之日身着艳烈嫁衣、风风光光地被他娶回雍王府。

不过十余日光景,她便突然转了主意,悔婚不嫁。

“殿下不信,自可以去琳琅阁一探究竟。”

谢尚书看向赵修衍的目光尊敬有余,却不再温和,隐隐裹挟着怒火,“正好,瑟瑟临走之前也给殿下留了些东西。”

只话落一瞬,谢嘉景还没开口问出个究竟,就瞧见白马之上的男人利落下马,疾步如飞地朝琳琅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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