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不是谁都可以走一遍的。”肖檐看向掌中大股大股冒出的鲜血,冷笑道:“方十安还不配。”
他的路是尸山血海里踏出来的,方十安一个徒有其表的读书人,凭什么和他争?
“将人带回刑部。”肖檐目光淡淡:“我要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江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连忙将在地上打滚的人抬走。
下山之后楚蘅芜便将方十安打发走了,她自然是不可能让方十安送自己回公主府,而且她脖颈处还有两道伤口,必须要及时包扎好。
马车上有备用的纱布和药膏,绿倚小心翼翼为她包扎好,心有余悸道:“今日实在是吓死奴婢了,就差一点,殿下就……”
她说着便有些哽咽,仿佛随时能够大哭一场。
她无法想象,若是公主今日真的受到了伤害,那她也就没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楚蘅芜不愿意看她哭,索性转头看向窗外,却被街道上的一大一小吸引。
长安那么大,没有缘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碰见一次,可是这才短短数日,她就已经第三次碰到檀奴与那个女子了。
今日长安热闹,街道上有许多卖活物的,薛凝便正带着檀奴站在一处卖兔子的摊前与老板说话。
楚蘅芜的目光不自觉的被檀奴吸引,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只是檀奴五官与肖檐并不十分像,倒是极为像那个女子,像了八成。
但无论如何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她放下车帘,想到这段时间肖檐的所作所为,便更加反感。
回到公主府之后,绿倚第一时间便叫了大夫过来。
她脖颈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出血很多看着唬人,大夫为她上了药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一直到深夜,楚蘅芜都有些失眠。
伤口处还在不断传来疼痛,白日那个男子几乎成了梦魇,一闭上眼便是男子狰狞地表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站在窗边看着春雨,就那么站了很久。
肖檐站在公主府外,他的衣服已经不同于白日那件,月牙白色的锦袍被他穿出了长安世家子的感觉,只是雨水打湿在身上,很快便沾湿整件衣服。
公主府的护卫换了一批,大概是楚蘅芜刚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有人靠近她的房间,即使下着雨,那些暗卫也是一眨不眨的盯在门外。
如今这般严防死守,就算是有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肖檐想笑,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被雨水打湿,有点疼。
只是他不在意,这些痛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更多的痛他都尝试过。
其实他今日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平安。
白日里那般凶险的场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淡定自若好他怕她害怕,怕她晚上被梦魇住。
即使知道她如今已经不同于往日,他还是放心不下,想亲眼看看她是不是没事。
于是他便是这样站在公主府的门前,任凭雨水将自己打湿。
生生站了一整夜,雨也下了一整夜,等到天气放晴的时候,肖檐已经被雨打的没了知觉。
天马上就要亮了,肖檐看了一会儿公主府的大门,方才缓缓直起身子,向刑部的方向走去。
?
第38章 生父
一夜新雨落下, 庭院里的花树都显得新鲜几分。
昨夜一直到子时方才睡下,今日起的有些晚,楚蘅芜醒来的时候勃颈处的伤口还在微微发痛。
绿倚将桌上的灯熄灭, 道:“今日一早传来消息,严世子已经被镇国公的人带回镇国公府了。户部那边也传来消息,和离书已经写好, 很快便派人送来公主府。”
楚蘅芜将头靠在床边的柱子上, 无精打采地问:“镇国公就没有说什么?”
堂堂镇国公世子被公主当着天下人的面送进大理寺, 这简直就是将镇国公府邸的脸踩在地上, 难不成镇国公真的会忍气吞声?
镇国公在长安盘踞多年,早在先帝在时便是长安权贵, 如今虽然式微,可根基在那里,因此她早就做好镇国公府会前来讨要说法的准备。
“镇国公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绿倚道:“天还未亮的时候镇国公便去了一趟大理寺将严世子接了回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闻言楚蘅芜有些惊讶, 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镇国公府不愿纠缠她自然也是乐意的,因此点了点头, 并未在说什么。
大夫今日一早便过来帮她换了纱布, 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疤痕明显, 像是一条小虫盘踞在上面。
楚蘅芜摸了摸玉颈上面的凸起,有些心烦。
伤口疼也就算了,这疤痕实在是丑陋,若是消不下去, 她简直要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