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久据长安,与皇室联姻便是一大助力,若是你们的关系分崩离析,朝堂必然会动荡。”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楚蘅芜冷冷道:“皇位是我的吗,既然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你是大业的公主!”
“够了!”楚蘅芜打断他,“皇兄你自小学习帝王之道,惯会先屠其家再屠天下,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那是因为大业是你的。”
“我不是。”楚蘅芜道:“朝堂动荡会让大业亡国吗,不会。我休了严明元会让大业百姓流离失所吗,也不会。”
“皇兄,你知道会什么吗?”楚蘅芜失望地看着他,“会让你少去一个助力,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皇兄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楚蘅芜失笑,“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带走了母后,那你就没想过,母后看到你这样对我会失望吗?”
楚执目光微滞,手中的信就这样飘落在地。
“你昨日与驸马不还是很亲近吗?”楚执闭了闭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楚蘅芜没有回答他,捡起地上的信封,转身走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说的有些多了,但是这些话早就已经在她心中憋了很多年,如今终于吐了出来。
不论楚执如何说,她都必须和离。不然一想到百年之后她与严明元同葬在一起,她便止不住的难受。
“绿倚。”楚蘅芜将休书交给绿倚,沉声道:“你去拓印些,今日开始便发给长安的百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寿阳公主要休夫。”
“还有,去一趟户部,我要和严明元和离。”
“奴婢明白。”绿倚点头,拿着休书小跑出去。
绿倚做事很快,当天下午,一摸一样的休书便在长安城内传开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寿阳会成为大业第一个休夫的公主,实在是不可思议。
当天夜里,病榻上的昭武帝听说了这件事,连夜将楚蘅芜召进了皇宫。
前段时间天气骤然变凉,昭武帝猝不及防地感染了风寒。
病来如山倒,身子骨一直很好的昭武帝突然便倒了。
楚蘅芜已经有几个月未曾见过父皇,就连昨日的琼林宴昭武帝都未曾亲自出席,因此很是担忧。
看着消瘦了很多的父皇,楚蘅芜有些心酸,上前握住昭武帝的手,抽泣道:“女儿不孝。”
“哭什么,朕如今还没死呢,朕若是死了,就没人护着寿阳了。”昭武帝笑了,转而严肃道:“朕听说你休夫的动静闹的很大?”
楚蘅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做了什么让阿芜不高兴的事情?”昭武帝说话间,又咳嗽了起来。
很多,严明元每一个都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昭武帝看她一直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既然不愿意说,父皇也不强迫你。”
楚蘅芜敛眸,点了点头。
“你若是想要休夫便休吧。”昭武帝闭目道:“镇国公这几年得寸进尺,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对了。”昭武帝想起什么,对她道:“岭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靳重光不日便会回京。”
楚蘅芜一愣,眸子一亮。
昭武帝笑了,道:“寿阳长得漂亮,和你母亲像。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朕想了很久,最合适的人选便是靳重光了。”
“什么?”楚蘅芜猛地抬头,连忙道:“父皇误会了,我和靳将军与其说是……其实更像兄妹。”
“当真?”
“千真万确。”楚蘅芜很肯定。
闻言昭武帝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不急,寿阳什么时候遇到喜欢的人什么时候再成婚,若是一直遇不上,不成亲也并非不可。”
楚蘅芜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这么说,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陪了昭武帝许久,直到外面华灯初上,她才退出来,向公主府走去。
还未出宫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子清爽的声音:“公主。”
楚蘅芜回头,却见一个身穿五品官服的人站在不远处。
楚蘅芜微微眯眼,立即想起了这人的身份,是今年的探花,如今在刑部任职。
“公主。”那探花郎跑过来,笑到:“这是公主的香囊吗?”
他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个精美的香囊。
楚蘅芜看了一眼,突然笑了,道:“你想要效仿肖檐?”
探花郎愣住,怔怔然地看着她。
“肖檐比你的演技好。”楚蘅芜评价道:“你装的不太像。”
她拿起探花郎手中的荷包,看了一会儿道:“这荷包一点都没脏,应当并没有落地。”
闻言探花郎尴尬地收回手,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