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敛眸,略过其中细节,只是道:“殿下,阿檐亲情淡薄,唯一的情感或许都倾注在了殿下身上,殿下若是瞒着阿檐,是不是对他有些残忍。”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薛凝尴尬的低头,道:“阿檐之前做错了事情,殿下无论原谅与否都是殿下的自由,是我多言了。”
“我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楚蘅芜抬起苍白的脸,扯了扯嘴角,回答的斩钉截铁。
闻言薛凝点头,并不失望,只是道:“若我是殿下,想必也不会轻易原谅。”
“所以,不要告诉他。”楚蘅芜轻轻道:“他骗过我的,就当是我报复回来吧。”
天边出现第一抹曦光的时候,靳重光站在帐外,看到正蹲在外面玩虫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檀奴。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檀奴抬头,看到靳重光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靳重光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又不知道这不舒服从何而来,弯腰问道:“殿下如何了?”
他熬了一整夜将望京城内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随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里,只是帐中毕竟是两个女子,他不好进去。
可能因他一夜未睡,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凶神恶煞,檀奴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惊动了里面的人。
薛凝急匆匆走出来将檀奴抱起,对靳重光怒目而视,怒道:“靳重光,你又对檀奴做了什么!?”
闻言靳重光凝眉,看到薛凝一脸提防的看着他,越发觉得不舒服。
“我能做什么?”靳重光冷笑:“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军队不能有女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从长安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他身为统帅竟然连军营中混进来一个女子都不知道,实在是奇耻大辱。
“路上碰见的。”薛凝抱紧檀奴,不卑不亢道:“你们军队中军医紧缺若不是我这段时间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伤患伤情得不到及时处理,你身为将军疏忽至此,竟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话将靳重光说愣住了,他眸子一沉,目光紧紧盯着薛凝。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变了很多,他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对自己的敌意。
收回目光,靳重光冷笑道:“本将军没时间管你,殿下现在如何了?”
“殿下没什么事。”薛凝将檀奴紧紧抱在怀里,神情冷漠道:“只是旧病复发,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并无大碍。”
靳重光心下一松,索性站在帐外低声道:“殿下好些了吗,臣连夜写了送去长安的折子,将严明元的事情上报上去,殿下是否要随信使一同回长安?”
账内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楚蘅芜纤细的手腕伸出,递出一封刚刚写好的信。
“我留在这里等肖檐,帮我将信送去长安,交给楚执。”
靳重光接过信件,忍不住道:“此地艰苦,随时都有危险,殿下回长安等也是可以的。”
闻言薛凝转身,嘲讽道:“殿下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靳将军来置喙。”
靳重光眸子一沉,正要说话,却看到楚蘅芜掀开帐子走了出来。
她脸色一如既往的憔悴,或许是出来之前整理过一番,没有了昨日的狼狈。
再也注意不到旁人,靳重光上前一步,柔声道:“阿芜,我们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楚蘅芜看了一旁的薛凝一眼,却见薛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檀奴离开了。
她身形瘦弱,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军营中的粗布麻衣,上面还有治病救人时候留下的血迹。
察觉到楚蘅芜的实现,靳重光也跟着看了过去,不由得有些沉默。
“薛姑娘是个很好的医者。”
“我没有说她医术不好。”靳重光有些烦躁,他掌心在腰间的佩刀上摩挲了一会儿,沉声道:“是她对我敌意太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靳重光,你身在局中。”楚蘅芜收回目光,提醒道:“太过一意孤行并不好,就像我从来不喜欢兔子,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喜欢?”
靳重光愣了一下,偏头道:“兴许是我记错了,打仗那几年伤到过脑子,记忆错乱。”
闻言楚蘅芜沉默了一瞬,良久,低落道:“有肖檐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靳重光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远处是一座座环山,他道:“或许,还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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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楚戌看着床上和残废没什么两样的严明元,猛地将茶杯砸在楚又萱身上。
“好不容易夺下的两座城池又被靳重光取回去了,如今寿阳公主也被放走,勾戈王上已经对我们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