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元猛地停住了动作，脸色惨白, 愣愣看着她半缩起身子难受的样子。
“殿下便这么厌恶臣吗？”严明元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扯了回来。
胃里翻江倒海, 楚蘅芜难受的眼角渗出泪珠, 她用尽全部力气推了一把严明元，声音沙哑道：“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本宫厌恶你吗？”
就凭他的所作所为, 她一剑杀了他都不为过，他如今竟然还问自己是不是厌恶他，真是可笑。
严明元眼底嫌弃惊涛骇浪，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如今衣衫半解, 满头青丝凌乱铺在床上，丝毫没有往日的高贵，甚至有些狼狈。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露骨又下流, 楚蘅芜厌恶地闭上眼睛, 悄悄将手中竹簪打开，露出里面锋利的短剑。
从来没有一个人令她这么恶心, 或许就是因为见过曾经严明元的模样，如今见到他这幅样子，才更觉可恨。
在来时的路上，她猜测过很多楚又萱口中的那人是谁,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严明元的身上猜。
他是与勾戈在莫黎河奋战到底的将军，是被勾戈伤了要害的男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自甘堕落到与勾戈人同流合污。
仿佛丝毫没有差距到她对自己的杀意，严明元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自嘲道：“殿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臣，臣会很难过。”
“那本宫便不难过吗？”楚蘅芜感受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温度，嘲讽道：“严明元，你今日若是真的做了什么，本宫会恶心一辈子。”
闻言严明元看了她很久，松开她眼，伸手碰了碰她两鬓青丝，喃喃道：“臣什么都不做，今日是臣太激动了，臣与殿下成亲两年都没有强迫过殿下，如今又怎么会强迫呢？”
楚蘅芜觉得他实在是可笑，他往日做的种种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她还记得，她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出声反驳，楚蘅芜偏头：“滚出去！”
将她皱起的眉抚平，严明元伸手为她将凌乱的衣带系好，勉强笑道：“臣叫人来伺候殿下沐浴。”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楚蘅芜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发顶的玉冠以及那张五官优越的脸。
往日那张称得上英俊的脸现在落在她眼中只剩下厌恶，楚蘅芜不愿再看，等他为自己系好衣服后，才道：“严明元，檀奴是靳重光的孩子，别伤害他。”
他们三个认识这么多年，严明元与靳重光又曾在莫黎河并肩作战两年之久，她希望就算是看在靳重光的面子上，严明元也可以让檀奴过得舒服一些。
严明元为她穿鞋的动作一顿，道：“他是牵制靳重光有利的工具，就算是臣同意，楚戌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臣与楚戌他们合作，提的唯一要求就是得到殿下。”
楚蘅芜呼吸一窒，虽然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任凭他为自己穿上鞋子，楚蘅芜没有再说话。
“臣会安排人为殿下梳洗。”严明元站起来，掌心落在她满头青丝之上，道：“殿下不要想离开这里，你离不开的。”
说完，严明元一撩衣袍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楚蘅芜声音沙哑的道：“严明元。”
脚步一顿，严明元缓缓转身：“殿下是舍不得臣了吗？”
“将解药拿出来。”七八日不能动弹，她现在已经撑到了极限。
闻言严明元大步走向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他将锦盒打开，里面是夜明珠大小的药丸。几乎在打开的一瞬间，便有刺鼻的腥臭味传出。
“这个药可以解百毒。”严明元温柔道：“臣原本是留着有朝一日可以自保的，如今送给殿下了。”
“本宫不吃。”楚蘅芜皱眉，看着那药有些不安，拒绝道：“你只需要为本宫解开身上的软筋散便可在，这种好东西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殿下不相信臣？”严明元挑眉，猛地将手中药丸一分为二，不由分说的自己咽下去一半，又道：“现在殿下可以相信臣了。”
“本宫再说一次，本宫不吃！”楚蘅芜脸色难看，语气也不由得强硬几分。
严明元微微眯眼，一把掐住楚蘅芜的下巴，两指微微用力，强行将她的口齿打开，直接将那半粒药丸塞了进去。
满口都是腥臭的味道，楚蘅芜想要吐出去，却被严明元强行按住喉咙，强迫着她咽了下去。
喉咙仿佛被什么撑了一下，楚蘅芜脸色一变，推开严明元扶住床沿开始干呕。
“殿下应该乖乖听话的，听话便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严明元怜惜的抚摸她的脸，可惜道：“殿下怎么总是不听话，臣都已经吃了，为什么殿下还是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