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如今算起来已经年过五十, 当初先帝在时只是个五品小官, 但是此人野心极大早早就站队太子玄。
二十年前的小重山行宫之变,太子玄一党悉数被处死, 只有吴越逃跑了,一走二十多年,如今竟真的卷土重来。
“吴越?”肖檐微微眯眼,他翻看以前卷宗的时候不止一次注意过这个名字。
从当年卷宗记载来看, 吴越可以说是当年太子玄谋反的第一推手,这个人擅搅动人心, 如果不是太子玄坐不住了,先帝百年之后必然会传位于他,又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裴仁适时开口,道:“你年纪尚小,自然不认识。吴越这个人很有野心,只不过心术不正,终究难成大器。”
肖檐皱眉,正要从椅子上站起,前殿大门被突然被人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直勾勾地落在站在门口的楚蘅芜身上。
没想到内阁的大人都在这里,楚蘅芜微怔,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原本以为这里只有肖檐一个人,却不想还有众多大人在这里议事。
“殿下。”肖檐率先开口,走上前将她挡住,低声道:“殿下是来找臣的吗?”
众位大人看着完全被肖檐挡住的公主,想到他们那层关系,表情古怪,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不愿抬头。
察觉出众人不自在,楚蘅芜也很尴尬,抿唇道:“我去御花园等你。”
说完,也不等肖檐回答,飞快转身跑了。
如今父皇正在御书房论事她自然是不能前去打扰了,原本想找肖檐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撞上了众位大人。
楚蘅芜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发呆,脑子里想的都是莫黎河的事情。
父皇即位之前,勾戈与大业常有摩擦,时常有大业宗室女子前去和亲。那些宗室女子被嫁过去的时候年龄不过十四五岁,却要在勾戈那等艰苦之地度过余生,甚至很多人都不得善终。
父皇即位之后,经历过一场内乱,大业国力衰弱,勾戈趁虚而入,拿下边境三城,耀武扬威中隐隐有种举兵长安的架势。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多年勾戈一直被拦在莫黎河附近半步都没办法踏进中原。
几年前,靳重光率兵出征讨伐勾戈,一举将勾戈赶到莫黎河以外,边境方才得以喘息,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又起纷乱。
她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肖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伸手,冷冷的看着她用茶水在桌子上写的字。
这是她出神时的习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桌子上什么时候写了一个靳字。
肖檐看了一会儿,见她一直没有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殿下。”
楚蘅芜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头,见是肖檐,方才松了口气。
“殿下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他走到石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无意的将茶水洒出,堪堪遮盖住桌子上的痕迹。
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楚蘅芜目光灼灼看着他,问道:“莫黎河到底是什么情况,太子玄的余孽不是早就已经被剿清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肖檐抿了口茶,道:“莫黎河留有大业精兵,现在情况尚可。至于太子玄余孽.......”
他抬头看向天边太阳,冷声道:”这群人就是阴沟里的老鼠,难以根治,又见不得光,大业的铁骑早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蘅芜微怔,看向御书房的位置,突然心跳加速。
是夜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烛光明灭,喘息声渐渐平了。
楚蘅芜将额头抵在肖檐胸膛前,低声道:“明日便要发兵了,此去不知又是多少年回来。”
肖檐眸子微深,将她下巴勾起,喘息道:“殿下一定要在这是时候谈论这件事吗?”
“我是在想薛姑娘。”楚蘅芜躲开他的手,抿唇道:“薛姑娘还有诸多误会没有解开,此去经年,不知要耽误多少事。”
“阿姐不是强求之人。”
闻言楚蘅芜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若我是她,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哪怕是真的不喜欢了,也绝对不会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起码要让他明白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
“那真是可惜,殿下不会是她。”肖檐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低声道:“有臣在,殿下也没有机会做她。”
外面突然一道惊雷乍起,楚蘅芜猛地闭上眼,双臂环住肖檐脖子,将自己往他那边靠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很不安,只能依靠肖檐将自己的不安降低几分。
雷声一道一道传来,外面突然响起轻轻的扣门声,肖檐动作一顿,看向屋门。
“殿下!”绿倚声音传来,抿唇道:“公主府外突然来了一批护京卫,此刻已经将公主府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