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接受惩罚了,从今往后,我和你一样,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药物的折磨,所以你放过我,你让我用这种方式慢慢赎罪好不好?”安德烈紧张地哀求着。
卡慕没有开枪,那对凤眼微微上挑,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安德烈。
琴酒大人说的没错,他会害怕安德烈,是因为以前的所有反抗都被对方镇压。
事实上,这个人并不恐怖,甚至还有些可笑。
这就是他害怕了那么多年的人啊,卡慕想,他到底都在怕些什么?
此时此刻,卡慕终于完全明白了琴酒将这个人留给自己的真正意图。
“我不会再动手了。”卡慕将枪收了起来。
安德烈眼睛一亮,劫后余生。
但是很快的,药效起效,安德烈的身体有了反应,先是麻麻痒痒宛如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又是刺骨的疼痛。
安德烈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如他所伤害的每一个实验体一样。
“救、救救我!”人在极度痛苦之下,是很难条理清晰处事的。比如现在,安德烈在哀求卡慕。
卡慕冷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不帮忙,却也不动手。
正如约定的那样一般,卡慕给他选择的机会,也坦然让他接受选择之后的命运。
“坚持下去啊,安德烈,如果你真的可以活下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卡慕甚至鼓励着他。
听到卡慕的话,安德烈更多了几分勇气,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眼通红,两只瞳孔收缩又扩散,循环往复。
他要活下去……
只是五支的量罢了,那些该死的实验体都可以活下去,没理由他就熬不下去。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是被人随意摆弄、丢弃的废物,他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上天注定会眷顾他!
可是……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的药剂吗?”卡慕突然说道。
痛苦中,卡慕的声音显得那样不清晰,但安德烈还是听到了。
模糊的、隐隐约约的……
“琴酒大人身边有一个这方面的人才,虽然不堪大用,但拿到资料和成品后进行分析复刻还是很简单的。哦对了,他甚至还做了改良,比如将三只药剂浓缩成一支什么的。”卡慕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令听到的安德烈睚眦欲裂。
三支浓缩成一支,五支药剂也就是……
“十五支,有人在这个量下幸存吗?”卡慕问他。
安德烈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表情狰狞地看着卡慕,嘴唇一张一合。
对方的表情太狰狞了,卡慕本来该害怕的,此刻内心却毫无波动。
没有恐惧,也没有多兴奋。
报仇的快感并不是一瞬间到达顶峰,而是一点点地、仿佛很缓慢地渗透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不会开心的笑出来,但在想到的时候每一个细胞却都在反馈着勃勃生机,活泼地向他倾诉着喜悦。
快乐缓慢而绵长,就像是安德烈此刻的痛苦。
他在一点点感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狼狈啊,安德烈,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卡慕点评着安德烈此刻的状态。
安德烈很像他,却又不是他,没有人会来拯救安德烈。他就快要死了,很快,却又是那样的漫长。
卡慕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从祈求自己活下来到祈求自己尽快死去,循环往复。
十五支RA11的量,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要躺平,奇迹并没有降临在安德烈身上,他慢慢地死去了,卡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睁睁看着对方眼神中生命的火焰一点点熄灭。
“看吧,你和我没什么不一样的。”卡慕的眼神宛如看着路边的一条死狗,冷漠又嘲讽。
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卡慕这才开始清理现场,他将现场未造成了安德烈杀死交易对象与外围成员后逃离的模样,便拖着安德烈狗一样的尸体离开了。
打开自己车子的后备箱,卡慕将盛放着尸体的袋子丢在里面,然后便上车发动了车子离开。
“解决好了?”琴酒坐在副驾驶上,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说话的时候却并不会掉下来。
“嗯。”卡慕精神饱满,兴奋地说道:“大人,我把安德烈杀死了!”
那模样,宛如一只叼回球向主人邀功的大狗狗。
“嗯,做得好。”琴酒十分熟练地夸奖对方。
卡慕的表情顿时更兴奋了。
卡慕开车,琴酒则给蓝橙酒发了个短信过去,告诉他这边全部搞定了,让雪莉不用担心。
蓝橙酒很快回复,内容却让琴酒猛地坐直了身子。
蓝橙酒:不好了,雪莉失踪了!!!
怎么会?
“停车,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