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奶奶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你是个小孩你不知道,那好好一个人,去那里蹲着,出来就没个人样了,你爸现在还年轻,出来一辈子就毁了,那里的日子是真难过啊!”
云月没哭,她现在还没什么真实的感觉,总觉得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
云奶奶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最后看时间不多了才抓着孙女的手说:“我就来和你说一下,要是有人来找你,问你相关信息,你就说你不知道,你只是个学生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云月点点头,感觉心里一阵迷茫。
云奶奶说完这些就坐车回家了,云月回班级的时候还在走廊遇到秦松临,秦松临对她点点头,云月甚至微笑着说了句“老师好。”
她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像往常一样处理身上发生的事,另一半却神思不属,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洛梨已经睡醒了,她今天可能醒得早,云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枕头收起来,正专心写作业。
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坐了下来,洛梨微微偏头轻声问:“刚刚去哪啦?睡醒没看见你。”
云月摇摇头,小声说:“我奶奶刚刚来了,和我说了几句话。”
洛梨想继续问什么,但敏感地感受到什么,没再继续问。
“你没事吧?”她试探着问。
云月摇摇头,“一会再和你说,我现在要理一理思绪。”
洛梨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没想太多,只当云月奶奶又说了些让她不高兴的话,或者是被秦松临打电话打过来的。
被秦松临打电话,那必然没什么好事。洛梨还没听说哪个同学是因为表现得太好才被班主任打电话的。
一直到晚上吃饭,云月和平时的几个饭搭子说今晚有点事,让她们自己去吃饭。
她和洛梨一直到楼道没什么人了才走。
云月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奶奶的话,洛梨听得直皱眉,“你爸那边就算你担心也没什么用,我觉得更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要是真的有穿着制服的人来找你……那很难解释。”
云月有点沉默,“我也在担心这件事,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难保不被找去谈话。”
洛梨安慰她,“你别担心,我晚上回去找专业的人咨询一下,看看会不会有问题。”
云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小声对洛梨说:“这种事真是太可怕了,我之前就很害怕他在做违法的事,没想到直觉这么准。”
洛梨拍拍她的背,“你别担心这个,没什么事的,这种案子应该不算什么大案,就像你奶奶说的,本来就干的累死中间商的活,源头甚至下游还有很多环节呢!那些才是应该大力打击的,你别担心。”
云月有点哽咽,眼泪不停往下掉,“我真没想到他真干这种违法的事,家里人,家里人一句话也不跟我多说,没想到这下真出事了……”
洛梨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不还没啥事吗?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下次你家再来人,你就让他们劝你爸自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罪,自首还会轻判。”
云月不停点头,好半响眼泪才不流了。
晚上两个人就随便吃了点东西,在进入教室之前,洛梨仔细看了看云月的脸,小声说:“你眼睛好红,千万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肯定是肿的。”
云月小声答应了一下,洛梨帮她把卫衣帽子扣上,“这样就好了,一会进去的时候你低头走我旁边,别人就注意不到了。”
她想:云月应该不想一会儿别人对她问东问西的,这种事不是对真正熟悉的人不能随便说。
倒是秦松临想起一件事,那天晚自习下课他叫住云月,“之前登记电话号码的时候你说你不记得你爸的手机号,那你爷爷奶奶有手机吗?或者有座机吗?”
云月当然记得自家座机的电话号码,但不知为什么,那个瞬间她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把家里的座机号告诉秦松临了。
所以,她最后把洛梨的电话号码告诉秦松临。
洛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可太好玩了。
她对云月说:“这可真有意思,以后秦松临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在家,就准备一个声卡,切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应付他。”
云月点点头,经过这件事之后两人之间那条缝隙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很久之后云月想起来这段时间,才发现全是自己的敏感和缺乏安全感在作祟,洛梨自始至终都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