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资源,什么都没有,处处看人脸色。
就是因为年轻时的经历,所以在事业有成后他格外喜欢掌控权利的感觉,也格外害怕被人不尊重的感觉。
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一点害了他自己。
作为北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宋家和桑家也收到了陈慧英的请帖。
两家的公子因为互殴,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桑烬还好点,最起码能正常的直立行走。宋诚江就惨了,腿上还打着石膏呢,连走路都费劲。
为了参加这次宴会,两人都提前出院。
桑烬忍着疼,身上还戴着保持器,硬套上了西装。
宋诚江更惨,西装裤套在他打了石膏的腿上,硬是撑成了紧身裤。
其实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是这两个人都别去参加宴会,因为不光是身体不方便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两人有仇。
他们能在宋家打起来,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宴会上打起来。
而且他们两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大打出手,是在网上都传疯了的,两人要是出现在宴席上,肯定会成为议论的焦点。
但两家的家主却都很强势的要求两个人必须到场。
他们的意思是,这两个人也是成年人了,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得让他们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和家族蒙羞,才能让他们成长。
于是,陈家宴会当天,曾经跟陈景元有纠缠的几家人都到场了。
最先到的是林自峰。
林自峰不光是这三个人当中来的最早的,还是所有宾客当中来的最早的,宴会还没开始他就来了。
因为他想跟陈慧英私下谈一谈,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要再针对他。
他以为最坏的结果,是陈慧英不愿意见他,把他扔到会客室让他坐冷板凳给他喝冷茶。
但没想到还有更糟的,他连陈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王管家双手交叠于身前,客气但并不恭敬地说:“抱歉林先生,演戏还没开,请您等等再来。”
他是知道陈景元的过去的,所以对姓林的一家子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为了顾及陈家的颜面,他都想直接拿着扫帚把人赶出去。
林自峰的脸皮在这段时间已经被练出来了,他依旧害怕丢人,但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这段日子他经历了太多冷眼。
进不去陈家的门,林自峰自然也不会在门口待着等别人看笑话,便先回了车里。
林博远和李静都等在车里,见林自峰回来,李静匆忙问:“怎么样?谈好了吗?”
林自峰生意场上频频失意,面对家人自然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他扯了扯领带,不耐烦道:“谈什么谈,连那女人的面都没见到。”
李静怕林自峰生气,立马噤了声,抬起手柔柔的替林自峰顺了顺气。
林自峰平复了下呼吸,将视线放到坐在副驾驶的林博远身上。
林博远正望着窗外发呆。
林自峰以前就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大儿子,因为他没什么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性别。儿子能维持他的面子,但林博远的能力实在是不能给他挣面子。
现在他的企业成了这个鬼样子,都是大儿子搞的鬼,这个废物不光不能给他挣面子,还维持不住面子,净给他丢面子,他对林博远便越来越厌烦。
林自峰没忍住,抬脚踹上了副驾驶的靠背。
林博远正在走神,一点准备都没有,脑袋直接磕到了车玻璃上,立马见了血。
林博远有些发愣的回过头,那副木讷的模样又是让林自峰一阵来气。
“看看你这幅鬼样子!哪像我林自峰的儿子!”
这句话终于让林博远有了反应,他扯了扯嘴角,“不像您的儿子,那最好了。”
说完,他没顾林自峰拔高声音的咆哮,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博远没顾脑袋上的血迹,任它顺着额角往下流,温热的液体流进了眼睛里,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陈家的后花园外。
铁栅栏围住了一院子漂亮的花,花簇中间站着个穿白衬衣的少年,正在拉小提琴。
曲子拉的不算多么优美,但很流畅,中规中矩的一首曲子。
吸引林博远的不是小提琴声,而是拉琴的人。
林博远定定看了一会儿,忽然抱住了栏杆。
是林霁!是林霁!
林博远刚准备喊,小提琴曲停了下来,一个中年人过来,对着白衬衣的少年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进了宅子。
林博远想起来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宴会的主角。
可是不对啊,那明明是林霁!
他不会认错的,那是他弟弟!
林博远本来对这场宴会毫无兴趣,但意外撞见了后花园的人,让他无比期待宴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