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知道,她说的是房契地契一类的东西。
确实,兰佩的打算无疑是正确的。若是兰佩跟着刘礼走,刘礼往后的日子都会不得安宁。
她想,刘夫人愿意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兰佩,说明兰佩是值得信任的。哪怕再过二十年,兰佩也一定会再来找刘礼,将他应得的一切,还给他。
她紧紧回握住兰佩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阿礼安顿好的。”
不为刘夫人,也不为兰佩,只是为了阿礼。
稚子何其无辜,她不能放任他受人欺负。
“今日戌时,你将阿礼送到城门口,我在那里等你。”卞宁宁交代道。
兰佩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刘府出来,卞宁宁便回了送往阁。
刚转入街口,她就瞧见了正在送往阁前对她翘首以盼的温仪和招月。
温仪也瞧见了她,蹦跳着朝她挥手。她快步走上前。
“怎得比约的时候早这么多?”卞宁宁边说边开了铺子,迎着温仪和招月往里去了。
三人在后堂坐定,招月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摆出了一叠叠的小菜和糕点。
温仪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揉了揉肚子:“我和招月来找你用饭,可谁知道你不在铺子里。等了老半天,可把我饿坏了。”
卞宁宁给她夹了块排骨,笑着说道:“都是我不好,饿着咱们温大小姐了。”
温仪得逞般笑了笑。
招月也连忙给卞宁宁夹了块梨膏,说道:“这是青竹姑娘从前最喜欢的。”
卞宁宁看着碗里那块透明小方糕,鼻尖嗅到甜甜的梨味。她轻轻咬了一口,松软甜糯,和幼时吃到的味道一样,令她周身都像是泡在暖泉中一般。
“没想到招月这梨膏,倒和当年母亲做的一般无二。”
得了夸赞,招月有些不好意思:“和王妃比还差得远呢。”
“招月平日里那么忙,还能有时间做这些已经很厉害了。”温仪笑眯着眼,肯定道,“等我和宁儿去了遥州,就给你放假。”
卞宁宁筷上的梨膏滑落,盛在了白瓷碗中:“温仪,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温仪嘴里包得满满的,正吃的开心,闻言立马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眼里满是惊讶和不悦:“为什么?”
“难道你要只身去往遥州?你本就是为了我才要去那遥州,你一个人,我如何能放心?你长得这么美,若是有歹人对你不轨怎么办?外面那么乱,你……”
温仪话还没说完,就听卞宁宁叹了口气,便立马住了嘴。
虽说她比卞宁宁还要大上两个月,可卞宁宁从来都比她沉稳聪明,板着脸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心虚,倒显得她更像不懂事的小妹妹。
“温仪,我去遥州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查探,也有一桩私事要做。你就在平冶乖乖呆着,也好盯着姚氏和那人,好吗?”
卞宁宁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劝。她知道温仪的脾性,若是硬要她留在平冶,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而这话说完,温仪虽有些沮丧,却也接受了此番安排。遂拿着筷子朝碗里丧气地戳了几下,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我听宁儿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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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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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城的城门外有一条护城河,自遥遥雪山而来,环绕整个罗城,从南边的青雾门入城,孕育着一方土地一方人,颇有些野趣。
而平冶的城门外却是一片坦途,阔大的官道两旁是人造的涓涓小流。而小流旁种满了垂柳,用赤黑相间的杈子围住,一片规整大气。
卞宁宁站在城门外,借着尚未完全消弭的日光,看了看平冶城外的模样,心道和罗城当真是迥然不同。
她立在马车旁,轻轻拂过那匹黑马的鬃毛,同御马的车夫交代着此行的安排。
因着刘礼还小,不宜太过颠簸,遂她打算先深夜赶路到五十里开外的天茴镇宿一晚,明日再早起赶路。
没多久,兰佩就牵着刘礼迈着急促的步子走了过来。刘礼小手小脚自是走不快,只能牵着兰佩的手小跑起来,嘴里还在哼哧哼哧喘着气。
卞宁宁不禁莞尔,朝着刘礼招招手:“阿礼,来。”
刘礼也看见了她,竟挣脱了兰佩的手大步跑了过来,稚嫩的嗓音仿佛晨露一般清澈:“姐姐。”
兰佩一脸笑意地跟在他身后,双手打开来护着,生怕他摔着了。
“青竹姑娘,此番就劳烦你了。”
卞宁宁接过兰佩手里的包袱,说道:“佩娘不必客气,等安顿好了阿礼,我让阿礼给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