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寒山,又看看另外三个男子,皆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是又惊又怕。
美色当前,这四个男子却不为所动,那只能说明是她们无能!若是不能讨贵客欢心,今夜等待她们的就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这藏曼阁白日里纸醉金迷,一派热闹。可待人声消匿、夜半时分,却是能要了人命的炼狱。她们不敢去坐,更不敢想若是以完璧之身出了这里,今夜将面临什么。
水袖当先跪了下去,膝头磕出了骇人的声响:“公子,若是我们做的不妥,还请责罚!但….但不要……”
余下之言,她还未说出口,却先哭了出来。另外三名女子见状,也跪了下去,纷纷求饶。雅室内顿时一片啜泣声。
温仪连忙站起身,在屋门口往外看去,见外间走道上无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卞宁宁心生不忍,将那四位女子一一扶了起来,嘴里安慰着:“你们不用怕,我们本就不是来寻快活的。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自会打赏各位姑娘,与苒娘说上好话,不让你们为难。”
水袖有些不解,可偏偏卞宁宁一脸严肃,甚至眉眼之中是不容人抗拒的决绝。她只能乖乖应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其他女子见状,也走过去坐下,不敢吭声。无论如何,今夜不用再挨打,那便是极好的
可最后一个女子刚刚坐下,卞宁宁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吓得不轻,噙着泪唤道:“公子……”
卞宁宁却没看她的脸,只抓着她的手腕,颤声问道:“这串珠子,哪儿来的?”
这女子手腕上带着一串水碧色的珠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珍贵材质,但不一样的是,这珠子分明是丹荔之物!
此前丹荔同她说过,这珠子是她母亲生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生辰礼物,因而此前哪怕是历经生死,她都将珠子带在身上。
即便丹荔身陷囹圄,也绝不可能将这珠子送给旁人。
可如今这串珠子不在丹荔身上,只能说明,要么丹荔已到了全然无力反抗、甚至有性命之危的地步,要么,便是丹荔刻意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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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束手待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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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质问的女子胆小,根本不敢隐瞒,哭着说道:“这是我从后院挑水的小厮身上偷……偷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让自己今日看起来鲜亮些。”
她不住地道歉,眼泪滴满了衣裙,心里万分悔恨自己不该贪图旁人的东西。她只是见那小厮一个大男人,应当也不需要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便趁其不备偷了来。
卞宁宁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她,松开手,从袖中掏出几颗碎银:“这珠子卖与我吧。”
女子停了啜泣,犹豫地说道:“可这不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我会将它物归原主的。”说完,卞宁宁将碎银塞到她手中,接过珠子,揣进了袖中。
“不过,姑娘可还记得带着这珠子的小厮如今在何处?”
“他……他就在后院,似也是刚来没几日……”女子说完走到窗边,朝着藏曼阁后方的院子指了指,“我今早瞧见他在那处院中。”
卞宁宁也望了过去,大致看了个方位。
女子指完方向,便又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不敢再吭声。
就这般坐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温仪才给了她们赏银,让苒娘来将她们带了下去,自然也替这些女子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她们拿着不菲的赏钱,各个面色红润,喜上眉梢,苒娘摸着怀里的金疙瘩也是十分满意,带着姑娘们袅袅离去。
从藏曼阁出来,四人先回了落脚的客栈。
“雁之已经去寻那小厮了,莫忧。”沈寒山握上卞宁宁的手安抚道。
温仪与白匀也跟着附和。
卞宁宁面色苍白,勉强提了个笑,朝着沈寒山说道:“还有件事,得劳烦你挂心。”
“你能否去信遥州知府,让他好生查查那静居庵和藏曼阁,救下那些无辜女子?”她反握住沈寒山的手,眼里满是希冀。
她自知如今无法将那些女子都带走,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她们或许曾经也是家中父母的掌心珠,是被歹人所害,才落到如此地步。
白匀却是一笑,说道:“放心吧,刚回来沈少傅就写了信让人送走了。”
沈寒山颔首,才终于安了卞宁宁的心。
“我已将这两日的所见所闻都告知了遥州知府,让他妥善处理,救出被拐女子,不愿离去的,也尊其意。为非作歹的恶人自当惩处,此后藏曼阁与静居庵会由官府接手。”
最懂她之人,莫过于沈寒山。他早知她放不下,也因其同样无法对此恶行视而不见,所以早已在回来的路上打好了腹稿,回了客栈便送了急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