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面目可憎的杨峻在其中,也突然眉清目秀起来了呢。
应清江从未加入过太虚楼团建,此刻便是护法大军。他顺手又劈开一个魔族,拉了拉领口,又强行抽空用手把寒不渡的脑袋给转了回来——
“看我。”
这怎么这么小气呢。寒不渡咂咂嘴,不情不愿地回了头:“衣服没穿好,领子打架扯乱了。”
应清江:……我这是对牛弹琴了。
太虚结阵以后威力巨大,很快便把三十余名魔修全数歼灭,只留下一两个见风使舵立刻下跪投降的活口。
朱子衿殷勤地把虚脱了的杨峻搀扶在一旁。
太虚剑阵就是这样,威力巨大,但是对太虚弟子消耗也很大,起码在一天之内,他们是没有战斗力了的。
若不是有信任的同袍在此,他们也不敢轻易列阵。
寒不渡看了几眼杨峻,有点奇怪。当年杨峻天资极高,堪称应清江底下第一人,怎么会这么多年过去,连自己这个废柴五灵根都已经金丹,他也才金丹大圆满?
就这么不带恶意的几眼,却被杨峻捕捉到。看着寒不渡已经到了金丹,而他身边的应清江更是成了元婴,杨峻回想当年自己幼稚的决定,心都在滴血。
就想师父所说的,他正在为当年的鲁莽,付出代价。
不过,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寒不渡正和张奎五在交谈:“从衍城那时我便觉得奇怪了,他们好像能够随意用一种阵法,限制我们体内灵力的运用。”用现代点的话来说,就像有些地方用了些信号屏蔽仪似的。
终于找到能插话的地方了。
杨峻冷笑一声:“可不是。因为有叛徒对准我们修真界人修研究了五十余年,当然可以勾结魔修,找出我们的破绽。”
他不加掩饰地看着寒不渡:“你们灵寂洞,该如何谢罪?”
寒不渡头一回气得半死。
他不敢说三师姑百分百无辜,但是,灵寂洞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玄天宗的事。
“杨兄说的对,”寒不渡点头,“待他日其他仙门问罪我们玄天宗,我听听师尊们怎么答,我再答复你。”
“巧舌如簧。”杨峻仿佛打了胜仗,扬眉吐气。
角落里,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可是,我听说,杨依依背叛师门,是因为心怀凡间时的仇恨啊。”
是你,永远的八卦情报小能手张奎五!
百炼阁的人拉了一把张奎五,没拉动,尴尬地笑了笑。
朱子衿挺身而出:“那一定是灵寂洞关怀不够,导致她凡间仇恨化不去!”
哎不是,今天一个两个就抓着我灵寂洞没完了是吗?寒不渡都快气笑了。
然而,张奎五却面不改色地扔下了又一个炸弹。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凡间的仇恨太深了呢?杨氏王朝?”
杨峻的脸刷的一下子沉了:“你什么意思?”
张奎五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大铁锤:“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爱理解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在场三十二名弟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斩断尘缘,跳开人间琐事,他们是一个门下的修士;可回顾来时路,他们天然,分为了两派。
张奎五没有忘记。他没忘记官府丑恶的嘴脸,没忘记自己炼出名剑以后却枉死的父亲,没忘记霸占了自己母亲的杨氏族人,这些事,他一刻也没忘记。
当年若不是仙人来选徒,也许,那个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也有他一份。
大家还是头一回见到嘴皮子如此气人的张奎五,纷纷侧目。
奎五也是给自己出头,寒不渡反而不好出面打圆场了。
好在朱子衿没有傻到家,一个是好兄弟,一个是救命恩人,该他上场的时候到了。这时候可不能再煽风点火了。
“好了好了,这种小道消息,哈哈,再说再说。我们先去救其他兄弟姐妹!”
太虚楼的弟子们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刚刚很是为难,帮杨峻吧,寒不渡是他们的指挥官;帮寒不渡吧,又顾念着和杨峻的同门之谊。
做人难呢!
但也有人始终随心所欲。
“哐!”
利刃出鞘,寒锋架在杨峻脖子上。
“应师祖万万不可!”孙师兄吓得叫起来,“我太虚剑,向来不对准同袍!”
应清江冷冷开口:“不,我是无情道,我向来爱杀同门证道。”
孙师兄一琢磨,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啊!杀妻杀子杀友,这可不是今天来着了吗!
“杨师兄也就是嘴臭了点……”最后争取一下。
“好了。”面对应清江,寒不渡顾忌便没那么多了,“大敌当前,莫让魔修看笑话。有事我们出了山海图再说。”
“也是,还不至于脏了我的剑。”应清江刷的收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