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这么一群疯子的存在,大齐的将士与大勒的援军都被拦在堂外,谁都无法进去支援。
……
钟楼上,池洌望着镜头内乌压压的人影,手心被夜风吹得冰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舞伶入场后,君溯会突然刺杀移喇波?就算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大勒国君,也应该选在适宜撤离的地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围困在窄小的堂内。
“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因为人群的遮挡,此处视野不再优渥。
他快速环视,选了一处更高但没有遮蔽的位置,背着上弓攀上屋脊。
“殿下,那里太危险了,不仅容易失足,还会被大勒的巡卫看见——”
“堂中暴/乱,那些巡卫不会关注这个方向。”
池洌站上高高的屋檐,在不平整的瓦片上落足。
天空亮起的红色的信烟,池洌认出这是大齐军中的信讯。
同一时刻,堂中的鏖战惊心动魄。
一个大勒大将的前胸被君溯砍了一剑,那名大将恶狠狠地咬牙,干脆拽住剑刃,让他无法拔出。
另一个大将与另外几个[琉焰卫]抓住时机,或砍向他的手足,或砍向他后背的要害。
君溯弃了长剑,身形如魅地移到一个[琉焰卫]的身后,扼住他的肩,用掌心的短匕一击封喉。
靠近外堂的方向射来几支冷箭,君溯察觉到风声,微微蹙眉,却并不打算避开。
他一鼓作气转身,掠到另一名大将身后,匕首刺进他的后颈。
与此同时,冷箭抵达他的所在,有一支冷箭正好在他如今所在的方位,即将刺进他的右肩。
可在那只箭刺入的前一刻,另一支更快的箭后发先至,将冷箭的势头打偏,扎进旁边一个[琉焰卫]的胸前。
君溯顺着堂外,往高处轻轻地瞥了一眼。
池洌松开弓弦,指节微微颤抖。
没有佩戴护指的食指被弓弦割伤,沁出一滴血珠,落在檐上。
他看到了君溯瞥来的一眼,但君溯没有看见他。
第15章 相救
被弓弦划伤的食指伤得并不深,池洌急于关注战局,未及擦拭血迹,立即取过千里镜,查看堂中的战况。
他刚才那一箭算是赶得及时,正巧在千钧一发之际帮了君溯一把,将那只险些伤到他的暗箭弹开。
可是君溯的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
……
堂内都是武艺高超、目力卓绝的高手,方才那一遭变故虽然短暂,却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大勒城主站在包围圈外,放下漆黑的长弓,面色格外不善。
“有人在钟楼旁射箭,暗中帮助大齐的摄政王。左长使,你去点两支精兵,把钟楼上的那几个蝼蚁处理了。”
“是。”
借着箭矢的掩护,君溯重创另一位大将,夺取对方手中的长刀。
白色的刀锋一闪而过,几个琉焰卫闷声倒下。混战开始还不到半刻钟,堂内已尸横遍地,无数桌案被撞得七零八落、东零西碎,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落脚点。
短短时间内,他已解决了数十人。可在这个略显逼仄的战场,最难缠的并非勇猛壮硕的两个大将,也并非心狠手辣的琉焰卫,而是藏在暗处的杀机。
他知道堂外藏着数以万计的大勒士兵,至少有着一支以上训练有素的弓卫埋伏在暗处,蓄势待发,誓将他们留在此地。
君溯从未想过全身而退,但他不想让摇光他们陪着一起死。
在入城前,他做了多方准备,不仅在城外安排攻城之军,也在城主府内安排了援手。
他要求那队暗兵在暗中援护摇光等人,并且立下军令,绝不可向他本人提供任何援助。
可就在刚刚,一支从高处射来的箭替他解决了燃眉之急。那射箭的人,究竟是违背军令的援护者,还是……
心念急转,他回身拦下身后一柄弯刀。
刀锋交错,烛光震荡。
院外忽然传来吵嚷的呼救声,混着怒声喝骂。
君溯寻隙一听,断断续续地捕捉到“粮仓”,“起火”,“救援”几个词,疑窦如星火燎原,一路蔓延。
烧粮仓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他们的计划分明是——
“轰隆”一声巨响,伴着殿堂的震动。
在堂外埋伏的大勒城主脸色煞白。正因为粮仓被烧而焦急暴躁的他,又得到一个令他两眼发黑,险些晕厥的消息。
“报、报告!胄……胄甲库被不明弹/药炸毁,城防重械全部受损……”
耳鸣声让大勒城主再听不进任何汇报,他睁着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堂内那道清逸爽捷的身影。
“取青果油来。”
卫兵依照吩咐,提来一桶色泽略有些浑浊,呈几分墨青色的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