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风光:“……哦,好的。”
乖乖递上车钥匙。
这时,宋海司的通讯器响了,他接起来:“你好,宋海司。”
对面是卜博士。
“总巡查,这边有发现!”
“什么发现?”
“你还记得在许少校体内发现的那种基因序列吗?就是跟温故体内极其相似的那种!”
“记得。”
“昨天温故在六区抓到的被污染者,在他体内也发现了差不多的基因!我没法解释这种现象,我希望再跟温故谈谈污染区,他是不是还有所保留……”
“恕我直言。”宋海司很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认为你们聊的够多了,你认为,他那个比单细胞生物还简单的脑子能对你隐瞒什么?”
“……”
话虽如此,作为泰川的重要官员,宋海司还是会尽自己该尽的义务:“我会替你问的。”
“那,谢谢了!”
又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傍晚,夕阳把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宋海司慢慢走向停车场,双手下意识揣进铁色长外套的口袋里,右手摩挲着又脆又硬的糖纸。
他的糖习惯放在左边口袋,不多不少,五颗,同一种口味。
今天却在右边口袋也装了五颗,每种口味都不一样。
-
在白时煜摆烂拒绝加班后,温故没事可干,就跑去隔壁帮其他人削土豆皮。
隔壁车间是加工压缩土豆泥的车间,土豆煮熟调味压成泥,再打进便于携带的真空袋子里,专供野外活动人员,据说一包300克,售价5块。
温故想要用自己的薪水对比一下,未遂,因为他没法确定是宋海司给自己发的太少,还是压缩土豆泥太贵。
他猜,是前者。
于是,他问旁边正在熟练削土豆的同事:“你薪水多少?”
问题相当突兀,同事惊讶地看他,捏着削皮器的手动作慢下来,看看左右,讳莫如深:“1000块。”
温故松了口气,自己的薪水也是1000,冤枉宋海司了。
又听同事反问:“你们巡查处薪水很高吧?听说最低的内勤也是我们杂工的三倍?”
温故:“!”
宋海司这个坏蛋!善良这种品质在他身上毫无体现!
墙头草温故这会儿又想回污染区去了,他后悔自己跟统治者把话说的那么满,并且想给早晨的自己狠狠来一耳光。
不值得!太不值得!
他把手里的削皮器一摔,撂挑子不干了。
同事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那样子就好像怕他当场异变似的:“怎么了?别激动啊!”
“回家。”温故气鼓鼓地说。
“啊……”同事松了口气,接着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土豆山,都快哭了,“早知道你只干这么一小会儿,我就不领这么多土豆了,这我一个人要削到什么时候?”
温故:“。”
他坐回小凳子,捡起削皮器继续削土豆,但,从现在起拒绝聊天。
总算,在傍晚时分夷平了小山。
临走之前,他潦草地在签到本上写上自己的大名,赌气对主管说16个小时后再来,主管不明白他变卦的真正原因,只以为他累了、后悔了,二话不说就笑着点头同意。
温故感觉自己的不满情绪没得到重视,更郁闷了。
随着下班的人流穿过食品加工厂的院子,走出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停着的印着巨大蒲公英的越野车。
天色很暗,车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车灯是亮着的,说明里面有人。
他看了眼车牌,记得是奚风光常开的那辆,但他相信里面肯定不会是奚风光,他才不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温故转身就朝另外的方向悄悄溜走,希望车里的人没看到自己。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悄悄溜走?
想到这,他昂首挺胸地在人流里穿梭,甚至还踏上了高出二十公分的人行步道,朝公共交通站走去。
黑色的车子无声无息从路面上滑过来,跟在温故身后,短促地鸣了一声笛。
温故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前走,目不斜视。
行人纷纷到人行步道上避让,可车子并没开过去,而是始终跟人类步行差不多的速度缓慢前进。
在人多的情况下,这样很影响交通。
“巡查处又干什么呀?”
“烦的!挡什么路?”
“城里异变的人都抓完了?我家楼上的十一层昨天还藏着一个,没事干就去挨栋楼搜搜!”
温故斜了那人一眼。
张尧和阮圆婷他们明明很辛苦,却被人说成这样,他更生气了。
都怪宋海司!
他不愿意再听到别人说巡查处的坏话,猛地停下,拉开时速五迈的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