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傲娇得像个小公主。
宋海司掰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正回来,无奈:“都说了,别什么都学。”
温故还没消气,他从没被人骗的这么惨过,但他还没学会怎么跟人彻底决裂,就给出了自认为最凶恶的口头警告:“白时煜,你再敢用石头砸我的脑袋,我就把你举报给治安处,让他们以斗殴罪把你抓起来!”
宋海司:“……他用石头砸你的头了?”
温故指指后脑勺:“在这里,好大的一个包呢!”
宋海司小心地拨开那里的头发,果然看到好大块的红肿。
他皱眉,正准备跟这个曾经给过自己一刀的家伙连本带利地算回来,不料,眼角却瞥到一缕冷光。
在几声惊呼声中,他第一时间把温故揽在身后,一脚踹上白时煜的肚子。
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力气却极大,白时煜倒退着撞在人群里,“当啷”,匕首落地。
宋海司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寒意:“你觉得,你有机会第二次刺伤我?”
顾嘉三抢先把人按住:“我艹,你小子找死吗?!”
“他杀了很多人!刽子手!那些被污染的人都被他杀了,还说会放到污染区,骗子!”白时煜飙着泪大吼,“他会利用‘墙’把被污染的人杀死,我爸妈都是这么死的!有人亲眼看见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胡说八道是吧?”按着他的顾嘉三最先反应过来,“为了活命真是什么都敢编啊!”
“我没胡说!这是事实!”白时煜的帽子掉了,结满血痂的脑袋更衬出他表情凶恶,他的头被死死按在地上,就只能瞪视着宋海司,“宋海司!你敢说你没那么做吗?你敢发毒誓吗?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宋海司冰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就好像他是一坨不值得一提的垃圾,但转头却对上了温故充满疑惑的眼睛,心里顿时涌上强烈的不安。
“宋海司,上次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当时你没正面回答我。”
他说的是给宋海司送燕麦红豆粥的那个早上,他们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他用藤蔓攻击了他。
宋海司“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能正面回答我吗?你真的杀了他们吗?”
“你想知道答案,然后呢?”
“然后……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跟其他人一样谴责他是个刽子手?因此讨厌他远离他?还是,只想要一个答案,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有一点,他一定会对宋海司很失望的。
江叶辞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抓着拐棍的手却握得很紧,静静观察着三名当事人。
宋海司做了一次深呼吸,重归冷静,他知道,今天这个问题不能解决,说不定之前的谈判要功亏一篑。
在所有人逼视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最早统治区的决议就是,没通过评估的被污染者会被送到污染区。”
温故松了口气:“哈,我就知道……”
“但,每次打开‘门’都会产生巨大能量损耗,并不是每次都会按照规定履行。”
温故:“……”
“巡查处有一支小队专门负责押送被污染者到‘门’外,把他们交给一队秘密行刑者,他们直接用‘墙’杀死被污染者,他们不属于巡查处或者军方……没有任何身份。”他再次强调,“巡查处的那支押送小队并不知情,只以为他们是掌握能量的‘开门人’,这件事,统治区只有相关的几名高层知道。”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波澜不惊的深灰色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温故的影子。
温故震惊了,江叶辞也震惊了。
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白时煜在疯狂大笑,笑声震痛了所有人的耳膜,让人心烦意乱。
温故想到了徐醒曾经说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话:你不可能再回到……
原来,他早就从卜博士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过了好半天他才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海司:“为了节约能量,好让‘墙’能多维持几年,那些人,进到污染区也会死,没必要浪费资源,快死的人必须为活人让路。”
虽然他表情淡漠、语气平静,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温故还是能感受到他说这些话时带着一股伤感。
既然是统治区的决定,他为什么这样悲伤?
他难过到心脏缩成一小团,比被白时煜用石头砸的时候还难过,马上就要和他被戴上颈环那时候的难过程度持平了。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宋海司就盯着他不动。
终于,江叶辞在狰狞的笑声中开口,苍老的声音具有稳定人心的力量:“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