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块洼地,同样长满了草,他想要找路下去,往前一探,一只脚突然踩空,还好他反应及时才没跌下去。
脚下,泥土和石子扑簌簌地滚落坑里。
他仔细一看,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洼地,而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而且看样子刚刚形成不久,土还很松软。
“操……”他盯着下面的情景,狠狠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手哆嗦的不那么厉害,摸出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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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黑色越野车飞驰在颠簸的土路上,后面跟着两辆载有重武器的装甲车。
一路上,宋海司眉头深锁,温故坐在他身边,根本不想跟他搭腔——他还生气着呢!
反倒宋海司先开口了,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在污染区的时候,见过陨石落地吗?”
“陨石是什么?”
“流星。”
“哦,很多。”
“你从污染区出来前几天呢?”
“没注意。”
宋海司就又不说话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温故暗中打量的眼神视而不见。
似乎“墙”对陨石有莫名的吸引力,它们就那么在墙边沉睡,三年、五年、十年的都有,但唯独这一个,陨石不见了。
这个看起来体量超大的陨石砸进三十几米深的地下,形成一个放射状的大坑,恰好就停在“墙”的正下方,又恰好,“墙”的安全深度是地下三十米,陨石莫名消失,“墙”的下方就空了,污染物在人类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自由出入。
他们一直都知道“墙”有漏洞,但都认为是普通的小漏洞,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天降陨石给污染物开了另外一道门,毫无阻挡的门。
温故悄悄问阮圆婷:“‘墙’只到地下三十米,那万一有擅长在地底活动的生物怎么办?”
比如那朵差点污染了张尧的食人花。
“那就没办法了。”阮圆婷耸耸肩,“总巡查一直对我们说,‘墙’从不是严丝合缝的,这就是我们巡查处存在的意义之一。”
温故:“也还好,污染物有脑子的不多,它们一定想不到挖洞出来。”
阮圆婷点头肯定:“就是这样!”
温故:“……”
糟糕,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宋海司拿起通讯器,联络了卜博士,简单说明情况。
卜博士也很惊讶:“严格来说,‘墙’只是能量体,没有实质,怎么会被陨石砸坏?”
宋海司语气不太好地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
卜博士:“……咳咳,我怀疑是陨石中蕴含的某种能量干扰到‘墙’,我马上联络12层物理研究所共同外出采样!”
宋海司:“拜托了。”
通讯结束,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巡查员们:“这是你们整天外出巡查的结果?”
以张尧为首的巡查员们低着头,一句辩解都不敢有。
宋海司又问瞿盛:“为什么监测仪没反应?”
瞿盛着急:“总巡查,这没道理啊!应该提示的,除非从那个洞里一点污染能量也没漏出来!”
宋海司的脸绷得更紧,看得瞿盛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时,温故出声替他解围。
“确实,确实没有污染能量渗出来,是不是时间太久了……”
话刚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围还不如不解,因为宋海司的脸眼见的更黑了。
可不是嘛,如果这真是一个月前的洞……
两次突然的污染潮都有解释了,污染区的污染物也不知道跑出来了多少……
温故跟瞿盛对视一眼,无语凝噎。
宋海司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压住愤怒的情绪,开始分配任务。
“张尧带一队人留下,其他人继续分组沿墙检查,跟天文监测部门联系,看有没有记录陨石落点,有的话,作为重点排查目标。”
又对通讯员说:“联络其他四大主城,让他们重点监测陨石落点,如果需要帮助尽快联系!”
最后,他看了温故一眼,对阮圆婷说:“你带着他一队,走远点。”
温故:?
自己还没生气呢,他还来脾气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宋海司又补充了一句:“你保护好阮圆婷。”
被分配到重要任务的温故转怒为喜,拼命点头。
临出发前,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洞,感受着从洞里散出来的熟悉气息,突然想起在污染区的点点滴滴。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跟在阮圆婷身后上了车。
他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巡查员了。
一整天的巡查并没有任何收获,连总是神采奕奕的阮圆婷都显出疲态。
他们在野外短暂休息,各自坐在地上,面朝外背靠背围成一个圈。
温故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隐藏在密林中,转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