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闻业的脸上却挂上了一丝恍然大悟,“是他们?!”
“嗯。”
“说,清,楚。”秋闻瑾眼睛一瞪,这两人,打什么哑谜!
“那会儿你还未记事,应当是不记得了。皇宫设宴,我抱着你跟大哥,还有殿下一起在宫中后花园玩乐,碰上两个小胖墩在……”饶是记忆久远,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让秋闻业感到不适,“他们在玩弄人命。”
不是草菅人命,而是玩弄人命。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两人,却让人将几个貌美宫女和公公绑了塞住嘴巴,长剑从人家的下肢慢慢往上,一点一点切成了两半。
秋闻业不欲将这件事详细说给秋闻瑾听,但光是两人神色变化,就能让秋闻瑾察觉出些什么来了。
这两人都是少年时期便上过战场历练的人物,若只是血腥的话,也不至于到如今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变脸。
想来,那两人干的,一定不是孩童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是不是那两人也没有被惩罚?”
越梧晟冷哼一声,“那时先帝在位,对那两人的亲爹,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好的多。”
宫女太监是奴才,奴才命比纸薄,他们把状告到先帝跟前,也不过让那两人禁足了半月而已。
好在他的父皇不似先帝那般头脑发昏,从未将宗室那一干人等放在心上。
就算他真的遭遇不测,那两个人名声再好,品行不好的话,父皇也不会从那两人当中选继位者。
十之八九,会选尚未记事的年幼孩童亲自教养,或是从品行端正之人中挑选。
若宗室里都是这等歪瓜裂枣,恐怕他的父皇宁愿恢复宁嘉身份,将宁嘉推上皇位也未可知。
皇宫之中,皇上轻飘飘地将视线往颇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兄妹俩身上扫过一瞬,将宗室里八杆子打不着的几个长辈夸赞这两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所谓长辈夸无可夸了,才说出自己的目的,“皇上节哀,但江山社稷乃是头等大事,殿下去后,皇上膝下无子,百姓也会心忧益朝的将来。”
“哦?所以……?”
也不知究竟从哪儿吹来的冷风,让打头的老头儿浑身一凉,他抬头看向皇上,没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端倪,便只当作是错觉,继续往下侃侃而谈。
“锦衣和霜儿品行端正,时常忧国忧民,坊间名声极好,若皇上不吝教导,日后必能让益朝日益繁盛……”
“你们呢?”皇上似笑非笑看向两兄妹,“都是长辈在说,你们自己有何想法?”
越锦衣行了跪礼,“锦衣但凭皇伯伯做主。”
至于越霜,却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就算见多识广的皇上都大吃一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宫里的消息在皇上默认之下传到昌阳侯府,听完全程的越梧晟冷哼一声,“她倒是嚯得出去……”嫁一个死人,也亏她说得出口。
“她若是嫁了你,哪怕只是一具尸体,那她也名正言顺跟皇室沾了边,再要那个位子,便比越锦衣更多了些可能。”别的不说,朝廷百官说不得还要感念一下她对殿下情深似海。
哪怕殿下身死,情愿嫁给一个死人,一生与牌位相伴,也不愿让殿下一个人孤零零的。
相比之下,从太子殿下出事到现在,一直未露面的秋三公子反而落了下乘。
不过……秋·落了下乘·闻瑾给了二哥一双白果仁,“那日大哥是直接将寻阳哥送到咱们这儿来的,就没人求证一下就确定寻阳哥身亡了?”
闻言,秋闻业眉梢一挑,哈哈大笑,“当然有人来求证过,但是你们都在那边,咱爹大大方方让他们在府上随意乱走,都找不到殿下和你的人影。”
“后来找爹一问,咱爹说你伤心过头,带着殿下出去看大好河山了。”这番话下来,有大半人就误会,传到最后,就变成殿下已逝。
算下来,似乎从一开始,他们的老爹,和皇上就已经打算让殿下先“甍”个几天了。
宫中,皇上的面上除了惊讶,便再看不出什么。
不止没有越霜以为的动容,也无一丝赞叹,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事一般。
两方又说了几个来回,几个老家伙见暂时说不动皇上了,才偃旗息鼓。
目送几人出门,左右无人时,屏风后头才走出几人,都是皇上极为信任的股肱之臣。
“哼,这些个老东西,朕四十不到,就当朕糊涂的记不住他带过来那两人干下的那些恶毒之事了。”
秋烨微微一笑,“皇上还记得?”
“废话!”皇上笑骂,几个小兔崽子幼时未能看到的公正,如今既然这些人敢冒头出来,自然得想法子帮孩子们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