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经历让她根本无法忍受家里有一个十七岁的失学少年!
即便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可她还是觉得必须要让程林去继续读书。
当然,现在让程林去学校上学那有点不现实,他也跟不上。
但不上学也得继续学习。
她专门找人打听了,现在夜大很流行,而且夜大所开的专业非常多,针对的人群层面也广。
不光高中学历的可以去读,初中水平也可以。
所以,她必须要把程林丢过去接受几年再教育。
至于自己,时小艾想去学一下法律,另外如果精力跟得上她还想去考一个会计证。
这些都是将来事业发展起来后必须掌握的东西。
时小艾与丈夫还有弟弟商量前途的时候,对面刘姨一家也在就女儿的将来展开激烈的讨论。
“我不同意!”刘姨率先表明了态度。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他干完这个月就和单位商量提前退休,到时候把工位让给你。煤场条件再差也是个正式单位,怎么说也比跟着人做生意强!”
“去煤场干啥?去和我爸一样给人家拉煤?我不干!那煤车我连拉都拉不动!”
“也不一定会让你拉煤车,场里那么多小伙子呢!我记得场里接班的女孩儿一般都会留在场里工作,记个数之类的,是不是当家的?”
刘姨说着轻轻踹了男人一脚。
王叔被她踹得往旁边挪了挪,可是并没有接她的话。
直到发现老伴儿真的急了,才终于说了一句:“我明天去跟场长说说,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你留在场里干活。”
王小凤对于爸妈的许诺是一点都不信!
她知道她妈那张嘴这会儿是什么好听说什么,真的假的掺着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她找个正经单位。
而她爸倒是不撒谎,可对于妈妈的话他也不会反驳。
她只能再次表明了态度:“爸,你明天别去,去也没用。咱家没那么多钱让你去送礼,而且咱家送出去的东西人家也看不上。你也不用骗我,煤场的活儿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退下去接替你的人肯定干的还是你原来的活儿。
计数的工作,人家领导的子女都安排不上,更别说咱这样的家庭。”
“再有,”她抬头看向母亲:“妈,我爸的腿还有腰是怎么坏的你不知道?你舍得我也像我爸一样还没老呢先把身体弄垮掉?我可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不心疼我?你就愿意让我去拉那么重的煤车,然后天天灰头土脸的没个女孩儿样?”
她这话生生的刺痛了刘姨的心,老太太的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
她当即就哭了出来:“你爸妈没本事啊!我也不想这样。”
王小凤拿手绢给母亲擦了擦脸,说:“妈,你也别哭。有没有本事不看这个。什么叫有本事?我小艾姐有没有本事?
一个女同志自己带大两个孩子,能站出来和时老二一家打架,能自己赚钱养活家小,还能拿得出钱盖房子……
她算有本事吧?
她这么有本事的人还选择做生意呢,我为什么就不行?”
“你和小艾比?你不是还没嫁人嘛!”刘姨急道。
“你要是跟着做了生意,以后谁会看得起你,谁还会跟你处对象?”
“我不做生意就被人看得起了?天天窝在家里,一分钱不挣,买个卫生纸都得给你们二老要钱,这样不丢人?这样就有人跟我处对象?”
“那不是让你接你爸的班……”
“然后每个月拿十八块两毛五,天天累死累活,早早把自己累出一身病?”王小凤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妈妈的话。
刘姨不说话了。
王小凤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她转身回了自己屋,很快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回来。
刘姨夫妇都知道这是闺女放私房钱的盒子。
因为是老闺女,两个人都宠,即便知道女儿赚了钱,他们也没有追问过到底有多少,更没有找她要过。
所以此时看她将钱匣子拿出来还有几分诧异。
王小凤将桌子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打开盒子把里面的钱全都倒了出来。
哗啦一声,大小面值的碎钞在桌子上摞出了一个小山,其中还夹杂着一枚枚银光闪闪的硬币。
因为王小凤拿提成是按分来计算的,所以她每天领到的工钱大部分都是小面额钞票。
加之她也没有去存银行,所以六十多块钱这么倒出来真的让人看着很震撼。
至少把刘姨和王叔都给震住了。
王小凤说:“这里面一共有六十八块两毛四,是我跟着小艾姐这二十来天挣的,这还没算今天的收入。另外之前几天因为盖房子,烙的饼少了,收入还比平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