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穆沐急忙道,“镜子破了,那殷唯清是不是……”
“他出来了,在西南。”老太太的声音笃定。
“阿……”穆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镜子究竟是什么?你怎么知道镜子破了?”
外婆一声吸息:“噬灵、窥梦,你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穆沐一阵头晕目眩,是了,这些答案一直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殷唯清说过,殷家爻系的通灵与灵魂碎片有关。直至穆沐自己,魇鬼吞噬的那些灵魂碎片反哺给他梦境,是不是都与爻系一脉曾经做过的事情一模一样呢?
殷家的魂魄方术也一直都不是什么正道用法,当年那六趾道人从张家叛逃后成为降师,但炼鬼、傀儡、附灵、降……些绝不会是在正一道场学的。
“我……”穆沐想说点什么,但他不知该说什么。
“但这些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从未做下任何恶事,”外婆说,“那镜子的其他用法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它是个带来厄运的老物件,在我父母去世前就遗失了。但听你之前所说,也许它正是需要吞噬更多的魂魄才有其他用法。”
“爻奚夫人,你确定镜子破了吗?”石奇问道,“我们可是要带着穆沐去找殷唯清。”
林庆悟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
外婆并不奇怪电话那边还有其他人,只是道:“獍,又名破镜,食父。当年那铜镜被削去了一块,做了一枚獍纹镜符。没人知道它有什么用处,我前一阵把它给了殷唯清。
就在刚才,我感应到了,那一枚镜符被使用了。暗秽的桎梏消失了。”
石奇与林庆悟对视了一眼。
“好的,我去找他,我会去找他的,”穆沐有些语无伦次,他此时已经无法去思考什么复杂的东西,他只想尽快证实这件事,“会找到他的!”
天破的声音令周克玉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问降师最讨厌的声音,自然是降局被破时的天破之声。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天破的声音?!
周克玉放下手机,他感到脸上一阵濡湿,用手背一擦,全是血。周克玉僵住了,他此时意识到自己的七窍在流血!
对了,师父!
周克玉也顾不得太多,攥住袖底的符箓,他一咬舌尖,就往院子里去。
午后的阳光下,这一方天井被晒得融暖。石板缝里的青苔都被晒千了,角落里随便摆的几盆植物散发出松散的土味与千燥的青草味。
“师父?”周克玉从未像这样放开自己的五感戒备,他绷紧心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无人回应,躺椅上那个人似乎是睡着了。
“师父?”
阳光下,中年男子安静地闭着眼睛。他面色枯黄、面颊干瘪,像是博物馆陈列展出的解开了裹尸布的木乃伊。
周克玉一时心如擂鼓,手也不自觉得有些颤抖。他思索了几秒,忍不佳慢慢伸手过去,想要探探师父的鼻息……
“他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周克玉的反应很快,一枚削尖的桃木片就冲着那人的面门直去!
那个人气定神闲伸手一格,只听一道金铁之声,桃木片被击了。
“是你!”周克玉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你怎么出来了!”
“正因为是我,所以他死了。”殷唯清说。
作者有话说:
我当年写本文的时候还小,一心想写一个类似《百鬼夜行抄》这样的单元故事集,还觉得自己可以连载很久。
结果实际上真的连载太久了(对不起),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想法慢慢改变了。
查资料的时候我常想,为什么经文是这样写的?为什么这样的符箓与法器会有用?这些天地法则是如何摸素的?
所以我的主题慢慢变成了未知,而这种广阔的未知是可以污染与扩散的。这也导致我这些年常想这个文要如何进行下去。
不过我想得挺广阔,但故事格局实在没法做到那么大(士下座。
第125章 方天
“污染”带来的微妙桎梏,穆沐在回H省的火车上曾感觉到过,他相信外婆说的话。
但西南是个广阔而模糊的概念,穆沐第一个想到是之前灵协曾经去G省追捕六趾降师,G省正在西南。
“老殷的手机还在你这,不然他要是打个电话回来多好。”林庆悟心神放松了一些,忍不住叨叨。
“不要掉以轻心,”石奇依然严肃道,“还不知那面镜子被放在哪里,他出来的又是什么地方。”穆沐稍微放松的情绪立刻又紧张起来:“我们现在怎么找他?”林庆悟掏出手机:“我有办法。”
我想喝咖啡:@所有人朋友们,老殷现在出来了。但是他忘记带手机了,一时联络不到,也不知道他在哪家降师蛊师的老巢里,你们有办法找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