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顾宸的声音从门后遥遥传来，楚言推门进去。
顾宸正在翻看身前的文件，咖啡被楚言轻轻放在顾宸面前，“顾总，您的咖啡。”
不是陈秘书的声音，顾宸抬起眼皮看了楚言一眼。
然后端起咖啡闻了一下，热气扑到鼻尖，顾宸眉宇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陈秘书呢？”顾宸没喝，放下咖啡淡淡询问。
楚言如实作答，“不知道。”
顾宸闻言挑眉，把手边的文件朝前一推，右手依然放在桌面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视线落到楚言身上，“不知道？”
楚言确实不知道，可若是单纯再重复这三个字，怎么听都有点抬杠的意思，楚言想起上午那句“该开除开除”，眨了眨眼准备解释，“陈秘书在茶水间门口碰到……”
“我不知道你这么执着想进皓宇是为什么，”顾宸视线还是定在楚言身上，“现在既然进了皓宇，就要遵守皓宇的规则。”
楚言直觉从顾宸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迫于上位者的压力，也只直直回视他等待下文。
“我不管你以前的那份，工作，是什么？那些歪风邪气都不要带进公司。”顾宸搁在桌面的食指曲起，“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之前，不要想着把手伸太长。”
顾宸话音一落，楚言瞬间拧紧眉头，这不纯粹吃力不讨好吗？
垂在身侧的右手被楚言握紧又松开，凭借这个动作疏散心里的火气，而后压着嗓音道：“好的，顾总。”
楚言转身要走，顾宸抬手又扔了个文件在桌上，“把这个给贾总带过去。”
“……”
楚言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强压着冷笑，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卑微。
“顾总刚刚的教诲我都记下了。这应该是陈秘书的事情，我连预定会议室这样的本职工作都没做好，不配伸手太长，恐怕不能胜任，对不起顾总，我会好好努力的。”
说完之后，楚言甚至还面带歉意地朝顾宸欠了欠身，然后转身出了会议室。
要是楚言离开之前稍微朝顾宸看一眼，说不定还能捕捉到顾宸脸上极其少见的惊异神色，以及他高挑的眉梢。
这些资本家简直要多烦有多烦，还给自己整职业歧视那一套呢？皓宇是什么高阶企业吗？给他能的那样？
楚言心里十分愤懑，其他同事还没醒完盹，他都已经把人吐槽好几轮了。
下午的工作量十分饱和，为了晚上不加班，楚言一直忙忙碌碌。
整理贾昀日程的时候，发现两个会的时间撞了，正在想法子协调时，却被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楚、楚言？”
楚言侧头一看，陈秘书一边朝他过来一边用食指关节扶了下眼镜，走到楚言身边时，才俯身低声道：“你下午没给顾总送咖啡吗？”
一提这事儿楚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抿了抿唇，没说话。
陈秘书抬眼朝顾宸办公室看了一眼，又低头对楚言道：“真没送啊？”
这回语气都加重了。
楚言叹了口气，没好气道：“送了。”
“送了？”陈秘书推了一下从鼻梁往下滑的眼镜，“可是，我没看到顾总办公桌上有咖啡杯啊。”
“喝完就扔了呗。”楚言随口回答，并不想讨论关于顾宸的事。
“小楚啊，”陈秘书无语，“谁家喝完咖啡会把四位数的杯子一起扔了啊？”
“你们顾总财大气粗嘛。”楚言终于把贾昀的时间协调好，又打开邮箱查看刚刚同事发过来的邮件。
陈秘书看着楚言那个毫不过心的样子，简直上火，“你别扒拉鼠标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
第18章 顾宸是什么骇人的罗刹吗？
楚言抬手回复邮件，依然跟没事儿人似的，“摊上什么事儿？你们顾总没喝咖啡？”楚言按下回车键，拿着纸杯起身准备去茶水间，看着陈秘书道：“这不是我的份内工作，可摊不到我头上来。”
楚言一口一个“你们顾总”，说得好像顾宸不是他老板一样，说完之后就拿着手上的纸杯走了。
陈秘书先是站在原地怔愣眨眼，反应过来后立马去追他，小声道：“你说说你这么帅一人是怎么说出这么毫无人性的话的，啊？”
楚言都从茶水间回来坐到工位了，陈秘书还在愁容满面地喋喋不休。
依着早上陈秘书来给贾昀传“口谕”的样子，真看不出他能这么啰嗦，楚言听不下去，打断他：“我说你们顾总一下午不喝咖啡是会死还是怎么的？”
陈秘书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言，生无可恋，“他不会，但我会。那杯咖啡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
楚言看他那个样子，觉得好笑，挑眉问他：“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要把你的身家性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