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突然抬头,眼角里的红血丝看着很是吓人,开口也是说不出的沙哑,“他们在哪?”他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助小井,除非是他们心里觉得愧疚或者井北于他们有恩。
宿南正要往外走,就看见了朝他走来的一对夫妻,两人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宿南脑中的弦好像“嘣”地断了,他想发了疯地朝他们质问,可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最终那位女士看不下去开了口,“小同学,小井于我们有恩,老天一定会保佑的,好人有好报。”
宿南并不想分出心来应付这些善意,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只想知道井北的状况,被刀插了进去,该有多疼啊,宿南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的小北过得本来就很苦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要这么对他,等他出去找出那个篡改数据的人,一定要让他好看。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了手套,宿南立马站起来,因为蹲久了头有些晕,差点没站稳,那位女士想来扶他却被甩开了,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看向丈夫,丈夫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宿南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只是一心想着井北,他有些跌撞地走向医生,“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就是之后要记得好好休息,也不要做重活,也要吃清淡的,之后的药我们会另开,等转移去病房后你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宿南猛地松了一口气,脑中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些,向那对夫妇露出了个抱歉的笑容,便进了病房。
井北的脸色苍白,原本鲜红的唇也没了颜色,宿南握住了他的手,低头蹭了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同时也在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快醒过来啊。”
宿南的泪滴在了井北的手背上,触感冰凉,井北的意识慢慢有些清醒过来,可睁不开眼睛,因此只能干着急,他试图动动手指,可手使不上力气,只能作罢。
不过宿南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些,刚才的他实在有些太失态了,不过青少年的壳子反倒让这样的反应看起来最为正常,他实在太害怕了,他害怕唯一一个与自己亲近的人消失,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己听到电话时的一瞬间是怎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声音。
幸亏,幸亏井北没有事。
“叮,好感值+10,黑化值-10,总好感度70%,总黑化值57%。”
宿南更放心了,数值有增减的话说明井北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他摩挲着井北的手,“所以你今天出门的眼神那么坚定,是笃定了一定会发生什么吗?”
宿南知道井北能听见,便也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那对夫妇说你于他们有恩,什么恩要豁出自己的性命,以后咱们就不出门了好不好。”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宁愿你一直待在屋子里好好的,哪里都不要去。”
宿南知道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但也确实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们只要好好读书,好好活着就好了,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难捱的经历,但人这一生,谁又有可能什么都不经历。
宿南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异想天开,只是现在井北没醒,也有些胡言乱语的成分,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好了带你去我的世界的,要是你下次再擅作主张,我或许哪天就悄悄离开,不告诉你了。”
井北一开始还听着宿南的话,到这句时他实在忍不住,用力动了动手指,宿南眨了眨眼,“醒了吗小北?”现在反倒变平静了,只要人平安无事,一切都好说。
井北的意识在浮沉,一下是眼前虚幻的世界,一下又是宿南亲吻他,一下又是自己被那人用刀捅到的场景,脑子里上上下下,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大喘着气。
宿南看见这场面立马慌了,赶忙按了铃,医生赶过来看见井北醒了,眼里也有些惊喜,没想到醒的这么快,这确实是有些不科学的,但醒了就是醒了,人也没事,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醒过来就先吃点东西,不要动到伤口的位置,走路上卫生间也最好稳妥一点,先把腰间的伤口养好了再说。”
宿南一一记下,点点头,等医生走后,宿南便摸了摸井北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拿枕头靠着吧?”
井北看见宿南的模样,不自觉地上扬了嘴角,宿南没好气地眼睛红了,“你还好意思笑,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等你病养好,一切给我从实招来。”
井北正想调侃两句,一对夫妇敲了敲门进来,把水果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恩人,你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