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半夏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喊着头晕然后很烦躁地想要坐起来,医生说这可能是出血过多导致的症状,给开了很多凝血的药,但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商陆把还很热乎的烤冷面拿了出来递给薤白,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伸手接住。
“居然还真被你给买到了。”吴英泽反而很震惊。
“要吃吗,我还买了很多别的。”商陆把那些零食全都摆在窗台上,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一屋子三个人都在盯着他,而且那眼神惊人的一致。
商陆很快意识到他们是在害怕,虽然不懂他们具体是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因为搞不懂,所以商陆也只能直白地发问。
躺在床上的司半夏弱弱地问:“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商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为什么?医生说什么了吗?”
“医生来来回回进来了好多趟,一直说血止不住什么的。”薤白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要是快死了,我不想最后一顿吃的居然只是便利店的烤冷面,也不想吃着烤冷面就死了……”司半夏越说越慌,揪着吴英泽的胳膊,鬼打墙一样地说着胡话。
商陆就在这一刻想到了阳起石的母亲,他记得阳起石跟他说母亲死前也没什么异样,只是说了句困了,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但是这种话他是不打算告诉这一屋子六神无主的人的,商陆握着一瓶热饮,平静地走到薤白身边,仔细看了看司半夏正在挂着的那两袋药是什么成分。
不是血小板也不是纤维蛋白,看起来就只是活化凝血酶原的一些成分,商陆心里稍微稳妥了一些,又看了看司半夏的脸色。
嘴唇发白,但是脸颊还红扑扑的,不算典型的严重贫血的现象。
商陆把那瓶温热的饮料拧开瓶盖,递到司半夏面前:“橘子汁儿,尝尝?”
“我不想喝。”已经完全陷入对死亡的恐慌当中的司半夏所表现出来的拒绝都十分强硬。
但是商陆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倔脾气,耐着性子又用瓶子轻轻碰了一下司半夏的脸:“喝一口。”
薤白见状,按住控制病床的按钮,让司半夏半卧起来。
吴英泽则是接过商陆的饮料,给他老婆喂了一小口。
“什么味儿?”商陆问。
“橘子味儿。”司半夏皱了皱眉,“有点儿酸。”
“那你再尝尝这个。”商陆又拿来一块儿冰皮蛋糕,拆开递过去。
“这是新出的口味吗,以前没见过。”司半夏小口咬着蛋糕,小声问着。
“嗯,是新出的,奥利奥味儿。”薤白在旁边回答,“我吃着感觉可甜了,但是只吃一个感觉还好。”
“这个小蛋糕我就只吃过生巧的。”吴英泽也加入他们的对话。
“我还买了别的。”商陆把几款蛋糕都拿过来,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支好,然后将零食摊开放在桌子上。
“啊,草莓蛋糕。”薤白一眼相中了最想吃的那一款。
商陆帮他把蛋糕的包装打开,又取出一个勺子递给他。
“你还买了雪糕啊,卧槽,这个可贵了吧。”吴英泽挑了一个最感兴趣的冰淇凌。
“有鸡肉串诶。”司半夏也加入了他们吃饭行列,仿佛食欲大开一样。
商陆安静地坐在薤白身旁,看着三个人吃吃喝喝,等到医生再次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啃着那份完整的烤冷面了。
“哟,吃上啦。”医生笑呵呵地看着一屋子相处融洽的人,“让我看看伤口还出血吗。”
商陆和薤白自觉地背过身去,等医生检查结束之后,听到吴英泽紧张地问:“凝血功能没问题吗?”
医生微笑着回答:“有没有问题要验血才能知道,但是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不用太担心,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小孩儿的检查也结束了,很健康,一会儿就给你们抱过来。”
吴英泽险些给医生下跪道谢,送走了医生之后,一屋子人再次陷入奇妙的沉默当中。
“说起来……”商陆想到了一个话题,“你们小孩儿,起名字了?”
“还没有……不知道男女呢。”司半夏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吴英泽跟着摇头,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但是姓司。”
商陆和薤白对视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问:“怎么还能不知道男女呢!?”
“就……没问,也没看。”吴英泽抓了抓脑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此我们家就是姓司的一家,我也要去改名,今后请叫我司英泽,谢谢。”
“哈哈哈……”商陆夸张地笑了两声,“好像还挺顺嘴儿?”
司半夏也笑了笑,随后扯了扯吴英泽的衣袖:“好啦……还是姓吴吧,我还是希望孩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