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表情很自然,语气也相当轻松。
商陆判断着大叔这种诱导性发言的目的,然后露出诧异的表情:“昨天我……在我们研究室写数学题来着,我们教授留的作业都不是人能做的。”
大叔愣住了,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看来看去:“你在研究所……做数学题?”
“嗯……嘶,不过为什么要叫研究所呢,大楼里还有其他专业来着。”商陆也装作一脸懵逼地跟大叔对戏。
“你说的是哪儿?”大叔抬头,满脸写着纳闷儿。
“我们学校的数学大楼啊……您说的是哪儿?”商陆也纳闷儿地反问。
大叔看上去像是在质疑人生,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你昨天一直都在、都在写数学?”
“是啊……”商陆一脸疲倦,“遍地都是草稿。”
“那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我室友病了,”商陆指了指胸口,“心律不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啊对了,是不是跟他这两天失踪有关系啊?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最后是医院联系我的。叔儿您知道什么不?”
大叔瞠目结舌地盯着商陆,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破绽:“你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质疑过为什么会带你来吗?”
“唉,我小时候被教育过,警察拿着逮捕令来,你就乖乖配合就好了,不然反而会被怀疑心里有鬼。”商陆把手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手指,撅嘴想了想,“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公司里有人出了什么问题?”
大叔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站起身说“你再等会儿”,然后立刻离开了房间。
“这特么活见鬼了,”出门之后那位中年大哥气冲冲地朝隔壁监控室里的同事吐槽,“我俩总得有一个是有病吧?”
“他在撒谎,”监控室的几个同事通过那扇单向透视玻璃窗观察着商陆的一举一动,“但是行为和表情、语气,都不像是撒谎。”
“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信以为真,不过很难想象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本事。”其中一位看上去最为稳重的人评价道。
屋子里四个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屋门再次被推开,又一个大哥怒气冲冲地进来骂街:“真特么的服,就那种、那种你明明知道他在说瞎话!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他在说瞎话那种,哎卧槽,多少年没这么生气了!”
稳重哥扭过头看了对方一眼:“甄远峰还是没改说法?”
“我们几个都翻来覆去问了几十遍了,我甚至都把时间线打乱了去问他,他居然就一点儿没有穿帮,搞得我都觉得我手里的资料是假的,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吧?”暴躁哥把资料扔在桌子上。
审讯商陆的头发花白大哥拿起暴躁哥的资料:“这样,接下来我去审甄远峰,你审商陆,就说对方已经把他们供出来了,让他们别再说谎。”
暴躁哥再次笑逐颜开:“好主意,让我看看商陆的资料。”
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小睡的甄远峰,又被一阵开门的声音吵醒,他爬起来之后揉了揉眼睛:“换人了啊……”
头发花白大哥笑着点点头:“困了?”
“我们讲道理,你熬夜你也困。”甄远峰打着哈欠。
“那不如我们就收尾吧,甄教授,您的好学生商陆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您看您再怎么辩解也没意义了吧。”
甄远峰咂摸咂摸嘴里的味道,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们昨晚一起开车到研究所的吧,然后先警方一步走进了研究所内部,看到了实验室外的场景。”
甄远峰皱眉撇嘴:“什么、什么意思?商陆昨天去干什么了?他也被那个疯子逮到你们说的那个研究所了?不可能吧,商陆那体型,一拳能干掉对方吧。”
头发花白的大哥感觉自己的头发又要多白几根了:“你最后看到商陆是什么时候?”
“我最后看到商陆就是我出门去买饭的时候啊。”
“他当时在干什么?”
“写题吧,他要是不写题我就要给他挂科了。”甄远峰气呼呼地抱起双臂,像模像样的装严格。
绝了,这证词居然跟商陆那边儿完全能对上。大哥发愁地苦笑了一声:“您听起来不太像是很确定啊。”
“我当然不确定,我又没有关注他,”甄远峰说得理所当然,“眼前的难题还没解开,你会有闲情逸致去理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屁孩儿吗?”
“……我以为您是教授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教授吗?”
“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自己的研究室,他们说只给教授分配。”甄远峰一本正经地说。
大叔一脸嫌弃地眨眨眼:“就因为这?您要自己地研究室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