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暗戳戳高兴:世子爷又见着未来岳丈大人了!
卢辰钊瞥见他兀自狂喜的脸,问:“莲池,你哪根筋搭错了?”
莲池:不解风情!!!!
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叫人端些茶水果子过去,李大人是头回到咱们府上,便随意弄些本地特色吧。”
莲池得令,飞也似地去往库房,小厨房,待一通吩咐后,春锦阁内丫鬟鱼贯而入,各自手捧平底托盘端着各式各样的果子进来,有些是齐州有名店肆的招牌,有些是公府厨子的手艺,看的李沛目瞪口呆。
李幼白也有些怔愣。
莲池暗自得意,总算把世子爷交代的事办的妥妥的。
“李大人,李娘子,这全是世子爷特意嘱咐的,说是您有什么需求,只管提,他这厢忙着接待学政的事儿,也脱不开身过来,但他心里惦记着,还望理解。”
李沛:理解?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啊。
待屋里只剩他们父女二人,李沛忍不住看向李幼白。
“卢世子是何意思?”
李幼白无奈:“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公府待人客气,当初我刚来时,也挺周到的。”
李沛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月白帕子包裹的东西,摊开来,是一枚弯月形玉佩,上面雕着云纹,他往前推了推,说道:“我过来实则是有事嘱咐你。”
李幼白看着玉佩,轻轻嗯了声,道:“爹爹请说。”
“这枚玉佩是你生父留给你的东西,是当初随你一起抱到李家的。”
李幼白呆住,“我生父?”
“对。其实你主动要求考乡试进国子监时,我很高兴,但又怕你意志不坚定,便没有同你说明。此事便连你母亲也不知晓内情,是你父亲那封心里格外嘱咐我的。”
“他让我培养你好生读书,你不负所望。他说日后要让你进京,入朝堂做官,但不能在你犹豫不决时,要在你心智成熟,且有自己的决断时!
所以当你无比坚定的告诉我你要进京要入国子监时,我心里是很欢喜的,这与你生父的期望完全一致。甚至在我都没来及告知你,你便有此打算,幼白,你不愧是你父亲的女儿,像他一样聪颖上进,也像他一样坚毅无畏。”
“我生父也想让我入京?”李幼白很是诧异,她不明白,想不通,因为照理说京城是父亲被杀之地,他该劝阻自己不准接近的,为何他会让自己铤而走险。
李沛慢慢点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你父亲是怎么想的,他这个人,心思深沉,说话喜欢留一半,叫人琢磨不透,就像当年他自请离京去往江州。若不是那奴仆抱着你去李家求救,我根本不知他成了婚。他古怪而又正直,我虽瞧不透他,但钦佩他的为人。”
“爹爹为何要在此时给我玉佩?”
“你父亲说,若你到了京城,会有人凭着此玉佩主动找你,到时关于他和你生母的事,你都会知道。”
“谁会找我?”
“我不知,但他信中是如此交代的,至此,我把你父亲托付的事全都做完,剩下的便需得你自己去弄清了,前路艰险,幼白吾女需要小心谨慎。”
李幼白起身,深深福了一礼:“女儿拜谢父亲大恩。”
李沛启程时,西北风呼啸卷起满地落叶,雨点如黄豆般打下,噼里啪啦的响动令人心浮气躁。
屋檐下很快汇聚起雨柱,哗哗而下,院中花草被吹得东摇西晃,雨雾里,游廊下,有一人撑伞走来,右手拎着东西,浓云密布,仿佛霎时到了黑夜,那人脚步疾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
半青惊了下,叫道:“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卢辰钊把手里提的莲子酥拂去水珠,道:“趁热拿给你们姑娘吃。”
半青接过去,看了眼大雨,问:“世子爷要不要进来坐坐,等雨小点再走。”
卢辰钊道了声不用,便走下台阶,撑伞离开,待绕到游廊处,回头瞥了眼。
便见支开的楹窗后,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层层雨雾模糊了她的脸,但能看出姣好的轮廓。乌黑的发,小巧白净的脸,像一颗饱满细腻的珍珠,对,是珍珠。
他心口软了下,握伞的手捏紧。
那人仿佛也朝自己看来,卢辰钊飞快扭头,疾步跨出了垂花门。
李幼白心中乱麻成团,捏着腰间的云纹玉佩,努力去想生父的安排。
生父谋划甚远,既能料到自己入京,便该猜出她想去哪个部门。生父在京时一直都在礼部做事,起初是在礼部司任郎中,主管办立学校,科举考试等。后从江州重调京城,却只在礼部司待了半月,便调去了祠部司,负责祭祀宗庙,卜测凶吉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