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辰钊亲自送李幼白进宫,交到崔慕珠手上时,又被单独叫出去说了一番话,再回来面对李幼白,李幼白清楚地看到他面上低落,便拉着他询问。
他起先有些难以开口,后来一把抱住她,撒娇一般:“娘娘叫我一月后再来接你,说是怕我忍不住,伤了你的身体...”
他声音放的很低,李幼白耳朵发红,便要推开他,他抱得更紧,嘟囔:“我其实能忍住,为了你,我忍得住的。”
李幼白摸他脸:“只一个月而已,况且着一个月内我们可以见面。”
“李幼白,是一个月,怎么能叫而已!”
李幼白张了张嘴,见他一脸无辜:“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见面,我连你的手都不敢拉。”
崔慕珠从屏风后出来,清了清嗓音道:“你眼下却是抱着幼白的。”
闻言,两人松开。
卢辰钊咽了咽嗓子,脸却是没红,理直气壮道:“娘娘,分别总是不舍,抱抱我娘子也不算过分。”
崔慕珠笑,眉眼扫过李幼白嫣粉的面颊,招手叫她近前:“有些瘦了。”
“母亲,我吃的很好,但可能不容易长肉。婆母和公公还有他,对我都很好。”
“你倒是满足。”
崔慕珠说完,拉着她坐在罗汉榻上,瞟了眼卢辰钊,淡声说道:“我也不是为了拆散你们两个,只是你们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难免把持不住。幼白这次生子受了不少苦,我都看在眼里,在你们镇国公府很多时候我不方便出面,但你要体谅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
从前我没有机会照顾她长大,眼下她刚生完孩子,我却是可以补偿的,我终究是她的母亲,希望能亲手调理她的身子。宫中的物件齐全,你们公府虽也不缺,可隔着那样远,我始终不放心。
但,你若是介意,尽管可说,我也不是一意孤行,不讲道理的。”
她说的在情在理,然不容置疑的目光投到卢辰钊身上时,他便知道,即便说出来,也没用。
遂拱手一抱,心不甘情不愿道:“但凭娘娘做主。”
“如此,这一个月里,幼白便随我居住了。”
“有劳娘娘替开霁照看幼白,开霁感激不尽!”
“知道便好。”
崔慕珠淡笑着开口,随即便叫人将卢辰钊送了出去,自然又是一步三回头,巴不得眼睛长在李幼白身上。打从生完孩子,李幼白便与他分床,同在一个屋子里,他们一人一榻,偶尔会说说话,但她毕竟虚弱,时常都在睡着,且又有老嬷嬷前去照料侍奉,白日除去上值,他便赖在屋里同她躺在一块儿。
萧氏照顾孩子,嫌弃他没有当爹的样子,却也没有苛责,连抱怨的话都带着笑,恨不能同每个客人介绍自己的孙子,言语间尽是自豪满意。
罗云调去京郊后,宫城戍守大权落在卢辰钊手中,新帝对镇国公府一家的倚重,满朝皆知。
公府也随着李幼白和卢辰钊的大婚而水涨船高,老一辈的安居齐州梦被迫打碎,小辈们纷纷闯了出去,凭着各自本事,门第荫蔽,逐渐小有气候。
卢诗宁此番回府,给小侄子带了个纯金打造的脖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反面刻着安乐无忧,实心,单手垫起来尚且费力。萧氏道她心意重,便将脖锁放在孙子的床头,打远便能看到金灿灿一团。
“本想再做一套手镯,但那师傅赶不出来,旁的手艺我又不放心,便暂且欠着,等这小人儿百日时,我再送他。”卢诗宁摸着孩子的小手,看他雪白雪白的皮肤,忍不住笑道,“跟嫂嫂真像,你看皮肤多白。”
萧氏摇头:“你哥哥小时候也很白。”
卢诗宁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他没有这么白的。”
“你比你哥哥小,自然不知道他白。你没见他刚出生那会儿,通体白净,过来看他的人都说他随我,皮肤好,不像你爹,黑黢黢的。”萧氏提到往事,面上带笑,仿佛回到当年刚生下卢辰钊的时候,叹了声,又道,“那会儿你外祖父外祖母看了你哥哥,便说他是我们萧家最俊俏的孩子,你再看他,跟你哥哥不是一模一样?”
卢诗宁:.....
进来换温水的嬷嬷瞟了眼,笑着道:“就是,小世子同三哥儿大脸把小脸。”
萧氏更高兴了。
出门那嬷嬷小声与卢诗宁解释:“夫人是太高兴了,你便顺着她说,没必要告知实情。少夫人白净,小世子自然是随她的,还有那眼睛,睁开时可不跟少夫人一个样儿?但夫人是爱之深,盼之切,昨儿还掰着小世子的脚趾说,跟她长得很像呢,都是二拇指长,大拇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