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每日都会晨起出门,带星而归,回屋后洗漱便睡,过的日日饱满,似乎她...”
没有想你,不会想你。
这八个字如鲠在喉,说不说,卢辰钊的脸都变得黢黑。
“撕拉”一声,上好的新绸帷帐被扯裂,布条甩开,卢辰钊闭目调整呼吸。
就在莲池以为他要动怒时,他忽然缓缓抬头,冲莲池露出一抹“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心里有数”的笑,轻嗤了声,说道。
“你无需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也不需要你的谨慎和怜悯。”
“因为,这也是我们两人商量好的。”
莲池惊诧:“世子爷果真计谋深远。”
卢辰钊乜了眼,道:“知道就好,出去吧。”
房门合上,卢辰钊的笑脸耷拉下来,他抬头看着被扯裂的破布,就像看着此刻自己的心,碎成豆腐渣了。
他咣当躺下,欢喜早已从脑中被踢出来,取而代之地惆怅,忧虑,甚至有一丝丝赌气般的恼怒。
李幼白,到底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在齐州吃苦,她却好,竟真的不管自己,痛快地游玩起来。
她的良心,一定被狗吃了!亏得自己还担心她痛哭流涕,原都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他愤愤不甘,睡意全无。
忽然猛地坐起来,盯着那帐子如何都不顺眼了,索性伸手将其扯下,几番用力后,一把甩在地上。
莲池进来便看到满地的碎布条,颇有些惊讶。
卢辰钊淡声开口:“找纸笔,我要写信。”
第110章
卢辰钊从没写过这样的信, 故而琢磨许久费了不少脑汁。
字里行间透着股娇弱,像是病入膏肓又无药可医的病秧子,有意无意提几句自己的病症表象, 好似再也熬不住了。偏信的末尾又倏然转折,道为了两人能在一起,他便是再苦也能撑住。
末了要封信,忽然顿住,抬手沾了沾桌上的茶水, 弹在信纸上。
映着烛火看,倒很像是泪痕。
他心满意足地把信交给莲池, 长舒一口语气:“快马加鞭送去江州。”
但偏不凑巧, 入夏以来江州连日大雨,空气里潮的厉害,送信的驿卒怕损毁信件,便用牛皮纸包裹再三, 放进身后的竹筒里, 外头又加了一层封装。但毕竟都是达官显贵的东西, 他思量再三, 决计避避再走。
正是因为路上耽搁,导致跟收信人完美错开。
他亲手送到江州驿馆时, 李幼白已然启程往北折返了, 故而她并没有收到信, 也不知卢辰钊此时是何境遇。
但李幼白想, 卢辰钊是最聪明的, 且只是为了计策, 他大可想方设法来获得萧氏的信任,不必非要拿身体去搏。且最关键的原因, 还是途中行程太过紧凑,以至于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总之交给彼此的任务,彼此能完成,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她也认为卢辰钊一定会做到。
李幼白先走水路,后改陆路,日夜兼程往北折返,总算在半月后看到了京城城门。
卢辰钊与罗云接管宫城防护,故而李幼白进宫拜见贵妃时,特意在宫门口附近逗留许久,但终是不见他的身影,眼见着时辰越来越晚,她不得不收起小心思去往仙居殿。
贵妃甫一看到她,便把她抱入怀里,接着又握着双臂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一般,怕她身上有伤,又怕在途中受了委屈,但见李幼白笑容明媚,便知她这一行很是舒畅,只好叹了一声,对那略微变深的肤色感慨。
“你啊,雪白的皮肤晒成这副模样,等会用完饭,便也别走了,陪我多些日子。我打算明儿去行宫泡汤泉,你与我一起。有几个池子是新修好的,天然的汤水最是舒筋解乏。且,我也有些事要同你讲。”
李幼白惦记着卢辰钊,便吃了会儿饭,状若无意地问道:“城门驻防我看到几个陌生面孔,是换人了吗?”
崔慕珠抬眸,忽然笑起来:“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卢世子去了哪里?”
被窥破心思,李幼白脸色稍微发红,却也没有否认。
“你们走后,我便一直着人盯着齐州。听说镇国公府近来不大安生,卢世子病了一场。他身子仿佛是不大好的,若不然一场病怎么折腾的如此厉害,说是延长了休沐时间,罗云这才把戍卫之职转交给刘丛。”
李幼白听完,忍不住为他辩解:“没,他身体很好的。”
崔慕珠疑惑:“幼白,你不会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