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去拍门,卢辰钊抓住她手。
“有话等我找完曹陆再说。”
卢辰钊蹙眉:“去吧,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李幼白没再多言,叩门后,管事隔了半晌才出来,看到她便躬身说了几句进门回禀,没多会儿,管事将李幼白领进门去。
曹陆巡城回来,正在后院洗澡。
月光洒在他身上,因有水,泛着银光,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李幼白一进院门便看到此番景象,登时面红耳赤,想别开头却又觉得刻意,便装作镇静的模样神色淡淡地看着。
曹陆宽肩窄腰,后背壮硕如同猿,就着院里的灯能看到横亘各处的伤痕,深浅不一,大都看起来有些年岁,也有几条新的。他系着腰带,裤腿挽到膝盖,也被冷水浇透,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看起来,很是可观。
李幼白不得不闭眼,再看下去,她脑子里便只剩下这扰人的画面了。
曹陆放下水盆,一把扯过大巾擦拭头大和身体,转过来冲着李幼白咧嘴一笑,道:“李娘子深夜找我,是为了公事?”
李幼白点头,一抬眼又看到他上前,那健壮的身体近在咫尺,冲击力很是猛烈,她觉得耳根炽热,忙又侧过身去,道:“是,曹大人先穿衣服吧。”
曹陆说:“无妨,我习惯洗完澡赤着身体。”
李幼白艰难地开口:“你还是穿上吧。”
曹陆瞧着她秀气俊俏的脸蛋,又想起她和闵裕文已经定亲,内心泛起一丝惋惜和羡慕,但他是粗人不假,却不是个混账的,遂扯了衣裳胡乱一穿,连扣子都没系。
“李娘子直说便是。”
李幼白警惕地看了眼四下,曹陆道:“周围无人,你大可放心。”
卢辰钊便在树上盯梢,直到两人说完话,曹陆将李幼白送到院门口时,他正要离开,却见曹陆忽然堵在李幼白面前,黑脸仿佛染上红晕,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卢辰钊便知不妙。
果然
曹陆咽了咽口水问:“李娘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虽然粗鲁,但我绝对知道疼人,娘子若是嫁给我,我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李幼白脸一热,忙摇头:“我有婚约,还望曹大人收回美意。”
她转身就走。
曹陆叹了声,满是失落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又自言自语道:“闵裕文可真是有福。”
树上的卢辰钊:......
两人回宫时,乘的是来时的马车。
曹陆其实本身就持观望态度,虽说先前长公主有意拉拢,但他胆大心细,却是个谨慎的,故而没有立时表态。今夜又被李幼白游说,便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遂应了李幼白的提议,站燕王一派。
宫里的事,京中官员大都听说,东宫太子撑不了几日,那么陛下定会再选储君。除了燕王,没人更合适了。
亦如李幼白所料,在她走后没多久,长公主的人便去曹家劝服曹陆,曹陆依着先前的计划,假意投和。那人很是高兴,又
提起长公主允诺的重金高位,而曹陆表现的很是在意后,那人便愈发觉得自己劝服成功,性命,心满意足离开。
车内没燃灯,偶尔车帘飘起来,月光将里面稍微照明,便能看清卢辰钊紧绷的脸。
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幼白,李幼白颇不自在,冲他笑了笑,他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始终淡淡的凝望自己。
李幼白觉得尴尬,遂也收起笑,咳了声解释道:“其实,曹陆早前给我写过信。”
卢辰钊没想到,表情很是诧异:“何时给你写的?”
“在长公主宫宴上撮合我俩后,他特意去给我送了信,信中说的清楚,也没有丝毫穷追猛打的意思,他只说了冒犯,并表示日后不会勉强,希望能跟我做朋友...”
“朋友?怕不是居心不良。”卢辰钊说完,自己也觉得刻薄,便噤声不语,但神色仍是不服气的。
李幼白道:“我有自己的判断,觉得他不是坏人,所以今夜才敢亲自来劝。主要是因为事态紧急,就算危险我也不得不来。”
卢辰钊望着她,她小脸从容,眸光如水,分明没有悔意。
“你可想过我?”
“嗯?”李幼白不解。
卢辰钊:“你若出事,你可想过我会怎样,李幼白,你想过我吗?”
他自己不敢想,其实在淮西处理完昌远侯府的事后,他便昼夜不停往回赶路了。京里发生的事让他提心吊胆,他怕李幼白出事,一路几乎鲜少休息,此刻坐在车里,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