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死死盯着那几百万两的数字,明明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他却感觉这纸重若千斤,压得他全身沉重连气都喘不过来。
贾赦见贾宝玉明白了,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道:“宝玉啊,这世间的人活在皇权的统治下,那就要遵守律法。”
“谁都喜欢钱,但不是所有的钱都可以拿,都可以花,有些钱拿了是会没命的。”
“你回去好好想想,大伯自认没有做错什么。我与你母亲本就不和,她与我的恩怨你若是感兴趣就去问问府里的老人。等你得知了事情起因经过,再来找我不迟。”
贾宝玉浑浑噩噩从贾赦处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后突然发疯一样扯下身上所有配饰,脱下了身上华丽的衣裳。
贾宝玉很痛苦难受,原来他的富贵生活都是母亲收贿赂得来的。
袭人她们不知道贾宝玉发什么疯,想上前劝说却被贾宝玉一通赶了出去。
袭人见贾宝玉情况不太对,派小丫环赶紧去请贾母。
贾母过来的时候,贾宝玉正在屋里砸东西。
贾母阴沉着一张脸用拐杖杵地,“住手,宝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顺心了。”
贾宝玉听见贾母的声音,满脸泪痕扑到贾母面前,“老祖宗,我……我没事,就是太难过了。”
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但他又能说什么。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疼他入骨的亲生母亲啊!
贾母以为贾宝玉是在为王氏难过,拍了拍宝玉后背叹了叹气:“这事都怪你大伯,他就看不得家里有一天清静,非要把家里闹个鸡飞狗跳才满意。”
贾宝玉闻言瞬间抬头,望着贾母的眼神非常复杂。
这件事他知道真相后,便知道这事错在他母亲,大伯没有把他母亲送去刑部,便已经是顾及亲情了。
贾宝玉过了一会才问道:“老祖宗,是我母亲犯了错,大伯他没有做错。”
贾母闻言冷哼一声,“他身为大哥却去翻弟媳的库房,怎么没有做错。一点不将规矩礼仪放在眼里,简直无法无天。”
贾宝玉听着贾母骂贾赦的话,不自觉离贾母稍远了一些。
规矩礼仪能大过律法吗。
如果大伯是无法无天,那他母亲又算什么?
贾宝玉突然觉得周围好陌生,明明是很熟悉的亲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让他连靠近都不敢。
贾母把贾宝玉哄睡后,知道贾宝玉是从贾赦院子里出来,回来就开始发疯,在心里笃定一定是贾赦给贾宝玉说了什么。
贾母越想越觉得难过,坐在贾宝玉床边抹起了眼泪,“我可怜的宝玉,年纪还这么小就要受这么些老罪。”
“母亲糊涂,大伯又是个冷血的,怎么就命苦投胎到了我们家。”
贾母心里对贾赦很不满,但她不敢去惹贾赦。
贾赦现在疯到连王氏库房都敢搜,很难说他发疯的时候会不会去搜她的库房。
她库房里那些东西,也见不得阳光啊。
贾赦没有过问贾元春去世的事,晚上司徒轩过来的时候,先开口给他解释了。
“贾元春不是自戕,她喝的酒里有蒙汗药,昏迷后被人放进了盛满水的铜盆里。”
“幕后黑手做这些事并不细致,摆明了不是很想隐藏贾元春真正的死因。因为事情牵连到你,可能是想试探我对贾家的态度。”
司徒轩又将太上皇中蛊一事说给贾赦知道,太上皇骂贾赦那些话没有说。
“我让龙影卫查了好几天,查不到幕后黑手。”
“但那人利用贾元春想将谋害太上皇的罪名扣到她身上,不排除与贾家有仇的可能。”
贾赦闻言有些沉默,世家关系复杂,有些看起来是盟友的人,实则会在背后捅刀子。
贾家一路走到今天,得罪过的人数都数不清。
虽然太上皇已经退位,但贾元春谋害太上皇的罪名若是坐实了,贾家吃不了兜着走。
贾赦想不出仇家有哪些,很是苦恼揉了揉额头。
司徒轩见贾赦皱眉,上前轻握住贾赦的手,“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别人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他把权利都送到贾赦手边了,结果贾赦还是拒绝了。要他相信贾赦想谋反当皇帝,比让他相信贾赦能感悟天地灵气还困难。
贾赦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捏了捏司徒轩的手指,“你说的对,不必为这些人烦心。因为再烦心,幕后黑手也不会主动跳出来。”
“他既然想害我,这一次没害成便会有下一次,总有一次能抓到线索找出他的身份。”
天色已经这么暗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晚上的事情早点结束,也好让司徒轩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