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成只能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任由她握着。
怕自己乱动又吵醒她。
空乘和机组人员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的眼神太温柔了,几乎可以揉出水来,哪里还是平日那个面无表情的蒋老板?
他那个行事风格, 可以说是神憎鬼厌,爱慕他的女人也不少, 但更多的还是不敢跟他沾上关系。
这人喜怒无常,好似天生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众人以往的认知。
他半蹲着在那边好一会儿, 见她真的睡熟了, 才在沙发边坐了下来。
迟溪睡着的时候和她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乖顺地像个孩子。
除了偶尔乱踢乱蹬, 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蒋聿成望着她这副样子就笑了, 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触感温馨、纤柔, 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有时候,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静静望着她, 忍不住笑了下。
迟溪醒来时,飞机已经快到了。她揉了揉眼睛,觉得酸,伸手打开遮光板。
热带椰树风格的海岸风光,标志鲜明。
“驱蚊药带了吗?”她忍不住问蒋聿成。
她想起来了,她上次被蚊子叮咬得很惨。
蒋聿成笑了:“带了。”
然后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瓶绿色的药膏,拉过她的腿垫在自己大腿上,打开瓶盖慢慢替她涂抹起来。
迟溪想要制止:“……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虽然机组人员训练有素,没有朝这边多看一眼,她还是挺不自在的。
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她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在最近都毁于一旦了,原因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可又无能为力,无力改变。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念面子算个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蒋聿成慢慢替她涂抹均匀,这才收了手,又去洗了手才和她一道下舷梯。
他们照例去了开发区看,这边经济特区的负责人亲自招待他们。
介绍了一路的风光、木材产量、质量等等,迟溪又去运输区看了木材,确实都是上乘,一颗心落回去。
这次住的不是高脚楼,而是酒店。
距离特区只有几公里远。
迟溪到了酒店就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可进去后就犯难了,这浴室居然没有遮挡,浴室和房间是共通的,中间一块明晃晃的玻璃。
居然——还不是磨砂的!
里面人洗澡时,外面人可以围观一出高清大戏。
这也太……
迟溪拿着睡衣在里面转了很久,后来还是出去。
蒋聿成靠在沙发里看杂志,听到动静抬起头,两人目光对上时,他波澜不惊:“怎么还不去洗?”
他太平静了,以至于迟溪都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酒店的浴室是这样的啊。
迟溪后来还是说:“你去看看那个浴室,连道帘子都没有!”
蒋聿成还真的放下杂志去看了,看了后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关系,这边又没有别人。放心,我给你把风。”
迟溪心想,她能放心吗?就是他在这儿她才不放心呢。
她回头头瞥见他唇边浅藏着的笑意,忽然就了然了,他真是一本正经地在涮她啊。
她捶了他一下,把他推到了外面。
锁上门。
哪怕再亲密的人,她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地沐浴。
迟溪一个人洗澡时,目光还会忍不住瞟向那道一览无余的玻璃隔断,心里骂他不正经。
十几分钟后,她洗漱完毕,直接将头发散在肩上就出去了,换了身花色吊带。
这是热带地区非常正常的穿着。
蒋聿成在餐厅里等她,看到她的衣着还怔了一下,眉心微皱。
迟溪摇曳生姿地走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
“有伤风化。”他淡淡道,语气不善。
迟溪觉得他这样特别好玩,弯腰捏一下他的脸颊,故意逗他:“你以前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穿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封建了?”
蒋聿成难得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苦笑。
她不闹了,在他旁边抻开椅子坐下:“天气这么热,难道还要裹上几层?”
她又挨过来,在他耳边说,“放心,我里面穿了安全裤和安全内衣,不会走光的,只给你看。”
他正剥橘子的手顿住,好一会儿才继续剥。
迟溪低头凝视着他不太自在的神色,在心里暗笑。
脸皮也不是厚到底了嘛。
之后他们又去野生动物园玩,迟溪难得这么放飞自我,开心地在园区里转来转去。
工作人员不断告诫他们不要靠近围栏,但还是有游客不听劝,将手伸到栏杆之内。听到一声尖利的咆哮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