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干嘛叫我陪你来?”
“不叫你,叫谁啊?”
“你可以叫穆雪,你跟她关系不是挺好吗?”
“我哪有?!”
陆迢有点激动,肩膀猛地一晃,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没有就没有。”冉宁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把杯子拿过来放到旁边的小高桌上“你急什么。”
“你冤枉我啊,我能不急吗?”陆迢眼睛瞪得贼大,抬头纹都被她挤出好几条“我跟她充其量就是同班同学,就是学校里说几句话的那种,根本没多熟。”
“照你这样说,那我跟你也没熟。”
“咱俩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冉宁语气平淡,漂亮的眉眼清丽脱俗,一会儿是天上的皎月,一会儿又是水中的娇花...
看的陆迢心神荡漾,忽然间梗住,喉咙好像被人塞进去一只大象,但凡张口就会有怪声发出。
冉宁看着她突然戛然而止,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抿了抿嘴角,卷翘的睫毛微微低垂。
两片薄唇翕动,略带迟疑地开口——
“陆迢,你...你是不是——”
陆迢梗着脖子,声音好像被海绵夹着,硬从喉咙里挤出“什...么?”
年轻的心最怕迟疑,眼珠滚动的那一下,就能让参天大厦轰然倾塌。
冉宁的目光中有疑惑、有不安、有纠结、有矛盾...可唯独少了那么一点期待。
陆迢性格开朗外向,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受到伤害,心脏前所未有地狂跳起来,怕被她不问,更怕她会问。
头上的汗从发间渗出,顺着鬓角淌到下颚,最终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深一块的小点,像个擦不掉的污点。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咱们不是一起补课嘛~我都送你回过家的,怎么也比穆雪熟啊...”
陆迢笑着,脸上表情自然,语气轻松——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快去上课吧,我睡会儿。”
说完,陆迢拉过被子,转过身背对冉宁。
“你不是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冉宁先看着她,没走,过了会儿——
“随你。”
陆迢在校医院的病床上,睡了一下午,等冉宁课间再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穆雪在里面,给她剥香蕉。
吃吧,疼死你。
...
隔天——
陆迢从教室门口进来——
“白黎,笔还你,谢谢。”
说完校服袖子擦过冉宁的课桌,慢吞吞地朝座位走去。
冉宁则全程低着头,脑袋后面的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白黎看了看后面那位,又看了看旁边这位——什么情况?
“你跟陆迢吵架了?”
冉宁捏着碳素笔,黑色的墨迹很快算完一道式子——
“没啊。”
“那你怎么不理她?”
“她又没跟我说话。”
“.....”白黎眨了眨眼“可是...她刚刚有看你...”
...
胡奶奶布置了三页册子,说中午做完下午要讲。
临上课还有半小时,冉宁回头看了眼,穆雪在陆迢座位上,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动动那儿,陆迢靠着桌子就站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别的班混进来,没位子呢。
冉宁抽出数学册子,看着胡奶奶布置的作业,突然站起来,径直向后走去。
陆迢绝对看见自己了,那下巴颌儿都快缩脖子里了。
不过,冉宁没跟她说话,而是冲穆雪说“数学册子你写了吗?”
穆雪早上迟到,哪知道胡奶奶来过“什么数学册子?”
“胡奶奶早自习之前布置的,说下午上课之前做完,她要讲。”
“啊?!完了...多不多啊?”
“三页。”
冉宁把自己的册子给她“这样吧,我先借你,抄快点还有二十分钟。”
“你人真好!谢谢谢谢!”
穆雪抱着册子就跑回座位奋笔疾书。
陆迢看着冉宁,摸了下鼻尖“那个...我也没写呢。”
冉宁面带微笑,声音像春天般温柔——
“是吗?那你可得快一点,还剩十五分钟。”
“.....”
...
白黎抱着手机发花痴“你说人家学校多浪漫,不是种樱花就是种银杏,那叶子落下的时候要多么有多美,哪像咱们学校...就知道种柳树,一到四五月份,那柳絮飘得到处都是,上体育课跑步我都不敢张嘴。”
“你想看樱花?”冉宁一手撑着头,另只手翻着书“去玉潭公园呗,现在是赏花期。”
“公园有什么意思呀~就得在学校。”
冉宁勾着嘴角笑了下“你到底是想看樱花,还是想跟潘....”
“嘘嘘!”白黎急忙去捂冉宁的嘴“你瞎说什么呀!”
说着又往后看了眼“听到怎么办...”